5你是不是gay(1 / 1)

9

“你是不是gay啊。”周京墨幽幽道,他伸手握住纪梦书的那玩意儿,大拇指放在前端的小孔处,用了点劲研磨。

纪梦书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先感觉一股电流从他尾椎骨传来,腰控制不住地挺起来,他喘了口气,拉住周京墨的手腕不让他再动。

“不舒服吗?”周京墨问。

纪梦书拧着眉摇头,“很爽,但就是太爽了。”

周京墨兴致昂扬地拉着纪梦书的手放到他几把上,“你也给我弄弄,让我感受下。”

纪梦书不想摸其他男人的几把,但周京墨一脸祈求地看着他,他也只好随便摸摸了。

才摸了没几下,手里的东西就越涨越大,鼓囊囊地戳着纪梦书的手掌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几把,纪梦书不解,有这么大的几把应该都没什么烦恼吧。

纪梦书不解,纪梦书暗戳戳地嫉妒,于是他一不留神不小心把周京墨捏萎了。

周京墨捂着几把痛叫一声,与此同时,门口出现沉重的重物落地声,像是有人摔倒了。

纪梦书瞪大眼睛和面容扭曲的周京墨对视。

“不会是杀人犯吧?”纪梦书指指门口做口型,“你去看看。”

周京墨拒绝,“我几把疼,你去看看。”

“你怎么这么多事,”纪梦书不耐烦地又摸了摸周京墨的几把,“现在好了吧,你快去。”

周京墨看看皱着脸的纪梦书,又看看自己不争气的又支愣起来的几把,无声地叹口气,爬起来穿上内裤,往门口走。

走廊的灯没开,黑乎乎一片,门口没有人,只有一张面具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像是有人惊慌离开的时候没注意留下的。

10

“这肯定是凶手留下的。”纪梦书手拿面具,一脚踩在椅子上,笃定地说。

管家在后面半蹲着,手圈住纪梦书的脚踝,把那只不安分的脚重新放到地上,然后拿着抹布擦干净椅子。

“少爷乖,不要再踩椅子,等会儿做蛋糕给你吃。”

纪梦书不屑地仰起下巴,“我才不吃蛋糕。”他作势又要把脚踩上去,“我脚又不脏,我偏要踩。”

管家带着白手套的手紧紧握住纪梦书又窄又白、显得秀气的脚把它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少爷脚不脏,椅子脏,”他揉揉纪梦书纤细的脚踝,像哄孩子一样说,“等会儿给少爷做布丁吃。”

纪梦书用力踩踩脚掌下有力绷紧的大腿,“我要吃两个。”

“好的,少爷。”

“你们说完了吗?”祁鹤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娇气小少爷和禁欲管家吗,真色。

祁鹤是学霸,不仅在所学的专业上是,在情色文学上也是。

祁鹤家境不好,因此在学习上必须万分努力,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迟早有一天得出事,所以祁鹤就找了个放松方法,浏览古今中外的情色文学。

在浏览过程中,精神会得到充分的释放,百试百灵。

他了众多的情色文学,什么类型的都有,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耽美文学,毕竟他是gay。

上了大学他有心想感受性交的真实体验,但约炮怕得病,谈朋友怕浪费时间,再者说,现在的小0,要不把自己打扮成妖艳贱货,要不就装成直男,他不喜欢妖艳贱货,也不怎么能分辨得出哪个是直男,哪个是gay,所以一直素到现在。

不过,祁鹤兴奋地敲敲手指。

纪梦书是小0吧,一定就是,还是那种稍微重点就会红眼睛的娇气小0。

不瞒大家,他最喜欢这种了。

自认为自己是直男的纪梦书生气握拳:哪个混蛋造谣我!

11

正当祁鹤冷着脸幻想的时候,葛方藤拉着葛方蔓踉踉跄跄跑来。

小红死了,死在小白房间。

“身上被捅了三刀,失血过多死的。”祁鹤检查完尸体,给尸体盖上层白布。

纪梦书躲在管家后面,露出个头看了眼,又匆匆把头藏回去。

满屋子的血,满屋子沾了血的丑陋面具,属于看了就会做噩梦的系列。

“诶……”

纪梦书突然被拍了拍,吓得他心跳一滞,立马蹦到管家身上,头塞进管家胸口。

“别杀我,我有的是钱!”纪梦书抱着管家喊。

因为蹲厕所错过团体活动的周京墨,举着手不知所措,“啊……这……”

纪梦书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周京墨!”

“哎。”

他跳下来一拳锤上周京墨的胸口,“别吓人!”

周京墨痛呼出声,委屈巴巴地嗯。

祁鹤脱下沾上血的医用手套,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又是周京墨那个二缺,他皱着张黑脸往纪梦书身上蹭,看了就心烦,祁鹤低头无声骂了句,再抬起头来依旧是冷静博学的祁学霸。

祁学霸中指一推眼镜,眼镜片闪过一瞬睿智的光,他目光如炬,直视葛方蔓,发问:“是你先发现尸体的,尸体最开始是什么样,你为什么大清晨要进来小白的房间,你手上有伤,伤是怎么来的?”

葛方蔓被一连串的问句打得措不及防,张嘴发出几个无意义的语气词,接着红晕从脖子蔓延到全脸。

祁鹤继续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的动机,还是一时间编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让自己不合理的行为合理化?”

葛方蔓在众多视线下本就紧张,祁鹤富有攻击性的语气更是让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旁的葛方藤怒气冲冲上前几步护住自己弟弟,和祁鹤对视,“你凭什么质问他,你以为自己是警察吗,随便抓住一个人就可以用审犯人的语气问!”

12

他们说的话太多,语气又太快,纪梦书听得脑子嗡嗡响,只晓得突然之间他珍贵的两位社团成员就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对方,气氛紧张,像是下一秒就要打个你死我活。

这可不行,社团一共就五人,学校规定认证的社团包括会长至少要有五人,少一个人都不合格,不允许成立。

纪梦书身为兄弟会会长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他刚走几步准备去缓和氛围,还没碰到葛方藤的肩膀就被管家环住腰抱了回去。

“少爷别过去,危险,站这儿看着就好。”

管家双手握紧纪梦书的腰,现在是夏季,身上穿一件薄薄的短袖就可以了,管家掌心温度很高,热度甚至穿过他戴着的白手套和纪梦书身上随便套的短袖,直接传到纪梦书的皮肤上。

纪梦书被烫得腰肢一颤,他拧着眉将自己从管家的手中拔出去,然后想了一下,踮着脚挨到管家耳边,小声说:“张叔叔,你身上好热……”

管家呼吸一窒,喉咙发紧,耳边温热的气息还在继续。

“你是不是穿太厚了,现在是夏天可以穿少点。”

管家:……

他的呼吸不窒了,喉咙也不紧了,只觉得火热的夏天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管家勉强笑笑,“我不热,我真不热。”

题外话

被无辜中伤的周京墨:我是小麦色,不是黑人色,请周知。

13

“哥哥,没事。”葛方蔓轻轻扯了扯葛方藤的衣角,他看了眼祁鹤锐利的眼神,又低下头,声音带了些颤。

“我喜欢这里的面具,早上起来就想来看看,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小红躺在地上,周围有好多血,我很害怕就去找哥哥,然后哥哥就拉着我去找你们。”

祁鹤点点头,“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葛方蔓慌张地伸手捂住手上的痕迹,“我……我被蚊子咬了,很痒……不小心挠破了。”

“房间里还有蚊子吗,我都没看见。”周京墨听到有自己能加入的话题,积极做出反应。

“我也没看见,”祁鹤说,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葛方蔓身上,“所以,你说的蚊子……”

“我看到蚊子了,”纪梦书打断祁鹤的话,掀起衣摆给他们看蚊子包,“我昨天晚上被咬了好多包,你们看。”他手指指指自己肚脐眼向上的位置。

“两个?”祁鹤的视线瞬间转移到纪梦书身上,白软的肚子上有两个显眼的红包。

纪梦书“诶”了声,他困惑地低下头,“我记得这儿只有一个来着……噢,这个不是,这是周京墨吸红的,旁边这个小点的是蚊子包。”

话落,全场寂静,只听见葛方藤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发问:“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祁鹤和管家同时冷哼,周京墨小麦色的皮肤上难得冒出点红,葛方藤又是羞涩又是好奇,抬了一点点头,偷偷摸摸地看,只有纪梦书一脸正直。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男生之间友好的互帮互助嘛,干嘛这么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纪梦书说的正大光明,葛方藤一时间竟以为是自己不正常,他瞪大眼睛看向周围的人,“你们也会这么搞?”

其余人面面相觑,脸色僵硬地点点头,那一瞬间,葛方藤的三观仿佛被震碎然后重建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14

“你们?两个男的?互帮互助?会吸对方的肚子?”葛方藤一字一句质问道。

其余人脸色铁青,看看对方,想吐,但是依旧点头。

“是吧,”纪梦书好大哥似的拍拍葛方藤的肩膀。

“你可能是没这么好的兄弟,所以没有体会过,”他又接着拍拍自己的胸膛,“没事,找一天会长带你感受,会长不会嫌弃你的两根几把。”

葛方藤笑得漂浮不定,眼神发直。

祁鹤见事不对,立马扭转话题,“好了,我们继续说回之前的事吧。”

他重新看向葛方蔓,“你自己抓自己用这么大力?”

“没,没有,”葛方藤垂着头,柔软的卷发遮住他发红的脸。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手背上有伤痕?”

葛方藤紧紧抿着嘴,双手交叉在一起不安地抠,“我的指甲长长了。”

他伸出手,手指甲确实长,手背也的确有蚊子包。

祁鹤确认完后,皱着眉给葛方蔓道歉。

葛方蔓怯怯摇头,说:“没关系。”

餐厅的饭香飘过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行人对视几眼,决定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进行脑力劳动。

15

“你是不是新来的啊。”纪梦书看看厨师的脸,很陌生,“之前那个做饭很好吃,怎么换人了?”

面前带着围裙,大概五十多,一脸老实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

纪梦书面露不满,“你倒是说句话啊。”

男人惶恐地指指自己的嘴,然后摇头。

纪梦书不懂,他拧着眉。“老王是哑巴。”管家及时出来解释。

管家拉着纪梦书坐下,给他夹菜,舀汤,擦嘴,一系列事干的无比顺畅。

纪梦书嘴里咬着排骨,口齿不清地问管家,“之前那个呢?”

管家接住吐出来的骨头,擦干净纪梦书嘴边的油点,轻飘飘地说:“坐牢了。”

“啊,为什么?他做饭很好吃的。”

管家笑笑,“因为他给先生下毒。”

纪梦书闻言扭头看向管家,缓缓瞪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少爷还记得进医院洗胃那次吗,就是那一天,那人本来是想给先生下毒,没想到先生加班没回来,菜全被少爷吃了。”

纪梦书脑子缓慢移动,“可是那次你说……我是因为吃撑才进的医院。”

“是吗,那可能是我在跟少爷开玩笑。”管家温柔地微笑。

纪梦书“呵呵”两声,挎起批脸,他用力握住碗,直直举到管家面前,恶狠狠说:“再来一碗,不,我要两碗,哼!”

“张叔叔,我也要一碗。”周京墨饿死了,坐到饭桌上先是一顿扫荡,肚子里稍微有点儿粮食,才把头从碗里抬起来,边吃边听。

管家亲和地看了周京墨一眼,在周京墨期待的眼神中,只端来了一碗饭,放在纪梦书面前。

周京墨:……

16

“那厨师跟你家有什么仇?”葛方藤给葛方蔓夹着菜,问道,“你别光吃米饭,吃菜。”

葛方蔓小口吃着饭,听见哥哥说话,又吃了口菜。

纪梦书也不知道那厨师跟自己家有什么仇,对厨师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做的饭挺好吃,其余什么都不知道,连厨师姓什么都没问过。

每天的对话就是叔,我饿了!

叔,今天吃鱼吧!

叔,你怎么没做小蛋糕!

叔,我爸加班不用给他留饭,我全吃了!

……

“不知道,不过我家仇人还挺多的,我小时候被绑架过好多次,我怀疑我家可能涉黑,”管家塞块排骨喂进纪梦书嘴里。

纪梦书被打断话,不高兴地皱鼻子,然后继续鼓着腮帮子说,“我爸脾气可臭了,稍微不顺着他来,就拿戒尺抽你,可狠了,每次我的手都会被抽得肿起来,超级疼。”

“那是你太调皮了,你爸才会教训你。”祁鹤说。

“才不是,我小时候可乖了,张叔叔,你说对吧。”纪梦书反驳。

管家笑而不语。

纪梦书小时候的日记

2012年1月8号

早上:今天下雪了,我捏了个大雪球给爸爸看,爸爸还在睡觉,我就爬上床,把雪球塞进了爸爸肚子里,冰冰凉凉的,肯定很舒服。

中午:爸爸打我,我再也不要和爸爸说话了!

2012年8月15日

爸爸出国终于回来了,可是他变得好黑,像个黑煤球,有点丑丑的。

2012年8月16日

小云姐姐买了好多瓶“关关”叉掉,guanguan,摇一摇再往出喷就可以把头发变得五颜六色,真好看,我给爸爸选了个最好看的颜色,是绿色,但是爸爸太黑了,绿头发看起来更丑。

2012年8月17日

爸爸发现绿色很难洗下来,拿戒尺把我手抽肿了!我最讨厌爸爸了!

2013年1月2日

小熊说他是妈妈从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没有妈妈,所以我是从垃圾桶捡出来的。

我打了他一顿,告诉他,我是从爸爸肚子里出来的。

他说爸爸是男生,不能生小孩,只有女生才能生小孩。

我想了想,告诉他,其实爸爸以前是女生,生下我后,做了个手术,变成了男生,就跟电视剧里说的那个变形人一样。

2013年1月6日

张叔叔把日记拿给爸爸看,爸爸又打我,这次是屁股。

张叔叔说我的屁股被打得裂开了,我以后都不能站着尿尿,只能像小女生一样蹲着尿尿!

我的一辈子完了,我再也不是男子汉了!

……

17

吃过饭后,祁鹤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本来是葛方藤和葛方蔓一队,但纪梦书碍于一些说不出口,或者说说出口会被打的想法,强烈要求他要和葛方蔓一队。

“我们一队嘛。”纪梦书拉着葛方蔓的胳膊晃,看葛方蔓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局促地向后退退,纪梦书顺着杆子继续往上爬。

他笑意满满地看着葛方蔓,用脑袋在葛方蔓的胸膛上蹭,还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块奶糖,往葛方蔓手里塞。

“你不拒绝就算是答应了噢!”纪梦书兴高采烈拉着葛方蔓往楼上跑,他们被分配到的任务依旧是在小白的屋子里寻找线索。

祁鹤说不管小红是到了小白房间被人袭击的,还是被袭击后拖到小白房间的,小白房间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周京墨和葛方藤被两人无情抛弃,他们难掩失落地互相看看,又难掩失落地一起走向别墅内其他空余的房间。

最后被留下的祁鹤和管家,以及老王。

老王把手在围裙上擦擦,端着碗筷走向厨房,不多时,便传来水流冲刷在碗碟上的声音。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祁鹤和管家两人,成年人的世界里全是虚假的友好,友好的两人对彼此露出一个同样友好的微笑,然后共同走向存放着两具尸体的冷冻库。

“张叔叔年纪大了,进去就站在我后面吧,要是受到惊吓引发了什么老年病就不好了。”祁鹤体贴入微地说。

年芳三十九的管家温和一笑,“不劳祁同学操心,要是我真被吓出什么病来,少爷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

“倒是祁同学可要照顾好自己,万一得了病,可没人看顾。”

祁鹤:……

18

小红的尸体早已被搬走,血迹也都清理干净了,纪梦书一进门就噗通一声扑上床,然后长长伸了个懒腰。

吃饱饭,困得慌。

他又打了个哈欠,顺便把一旁站得挺直的葛方蔓拉下来坐。

“我们是不是应该找线索?”葛方蔓被拉得坐在床上,不安地说。

纪梦书张嘴话还没出口,先来了个大大的哈欠,跟着一起来的是眼泪,水粼粼地挂在纪梦书眼睛上。

像珍珠一样,葛方蔓看得入神,反应过来后,红晕爆炸般布满全脸,他匆忙垂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看纪梦书的脸。

纪梦书打完哈欠,又擦擦眼泪。

他想跟葛方蔓干一些黄黄的事情,但是一开始就进入正题好像不太好,应该找点其他事情过渡下,找什么事情呢?

纪梦书困扰地挠鼻子,一低头就看见葛方蔓手背上鲜明的几道抓痕。

有了,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摸索。

噔噔噔噔!

五张可爱的创可贴出现在葛方蔓眼前。

葛方蔓一愣,让纪梦书钻了漏洞,成功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腿上。

纪梦书手里撕着创可贴,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受伤要赶紧贴上创可贴,不然细菌就进去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

葛方蔓手上的抓痕是细长细长的,纪梦书拿着创可贴比对了下,竖着给每条抓痕上都贴了张创可贴,

“好啦!”纪梦书把最后一个创可贴粘上去。

葛方蔓收回手,垂眸看看自己被贴的满满当当的手背,创可贴上全是可爱的小狗和小猫,现在小狗小猫跑到他手上了。

葛方蔓用另一只手轻轻摸摸自己全是可爱动物的手背,小声说:“谢谢。”

19

纪梦书闻言嗯了声,然后继续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摸索。

噔噔噔噔!

一个同样可爱的指甲刀出现在葛方蔓眼前。

“把手伸过来。”纪梦书拿着指甲刀说。

葛方蔓呆着脸,傻愣愣地看着纪梦书,听到纪梦书的话,手贴在自己的腿上控制不住地蜷缩,他犹豫着,红了脸红了脖子,最终还是选择安静地摇头。

纪梦书瞪着他,飞快地伸爪把葛方蔓的手扒拉过来,葛方蔓还要挣扎,纪梦书瞪圆眼睛凶他,“别动!”

“都是大男人,害什么羞,手伸直点。”

纪梦书紧紧握住葛方蔓的手,低着头仔细剪他的指甲。

清脆的啪嗒声,过长的指甲在重力的作用下落进腿中的垃圾桶内。

葛方蔓的手在纪梦书手心,不用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就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手心的温暖和柔软,正是夏天,两只手叠在一起,中间生了汗,湿漉漉又黏糊糊的将两只手不分你我地连接起来。

太亲密了,太亲密了!

葛方蔓稍一低头就能看见纪梦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的那一小片阴影,他要是把头再往下低低,甚至能碰到纪梦书额头上的小绒毛。

纪梦书剪完指甲,一抬头就对上了葛方蔓泪蒙蒙的眼睛,吓得纪梦书还以为他不小心把葛方蔓手剪到了,连忙检查一遍,确保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干嘛哭,吓死我了。”

葛方蔓不好意思地擦干净眼泪,“除了哥哥,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纪梦书一边把指甲刀重新塞进裤兜里,一边问,“那你爸妈呢?”

“爸爸总是打妈妈,妈妈挨打后就会打我和哥哥。”葛方蔓朝着纪梦书小心翼翼地笑,“哥哥会给我剪指甲,但没有你这么温柔。”

20

纪梦书看着葛方蔓白净脸上的笑,心里一软,凑上去狠狠揉揉葛方蔓的头,骂道:“你爸真不是个好东西!”

纪梦书的动作太突然,葛方蔓不知所措地呆坐在原地,感受到鼻尖上的柔软触感后,才反应过来,捂着鼻子猛得站起来,支支吾吾说:“你……你亲我。”

“啊……,”葛方蔓反应这么激烈,搞得纪梦书也开始不知所措,“这个……我要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会信吗?”

要是脸可以烧水,那放在葛方蔓脸上的水一定开始咕噜噜沸腾冒泡泡,葛方蔓捂着鼻子,眼神慌张,他看了看纪梦书淡粉色的唇瓣,垂下头不自觉地抿着自己的嘴。

太干了,有干燥突起的皮,跟纪梦书是不一样的。

纪梦书也站起来,他向前走两步,葛方蔓就垂着头向后退两步。纪梦书苦着脸无声哀嚎,他本来只是觉得葛方蔓鼻尖上的小痣很可爱,心里想了下,没成想嘴巴快于脑子,直接就亲上去。

“那什么……你鼻尖上的痣长得挺可爱的,所以我……亲了口,”纪梦书结结巴巴地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对你的肉体没有任何想法……就那颗痣……很可爱……还有就是……我想看看你的批……除了这些我再没有任何想法。”

“真的!”纪梦书仰起自己的脸,努力摆到葛方蔓的眼睛下,试图让葛方蔓看出他的真诚。

葛方蔓眼神游移,不敢近距离看纪梦书的脸,他嘴唇蠕动,好像再说什么,纪梦书没听清,他又向前凑凑,话还没听到,“啪——”又是熟悉的破门声。

纪梦书手一抖,扭头去看,又是熟悉的场面,熟悉的人物,噢不,这次还多了个穿着一身深色燕尾管家服的管家。

只见葛方藤怒气冲冲地大步进来,一把把纪梦书推开,怒吼:“你要干什么!”

纪梦书:……

这该死的熟悉感。

21

“我真的不是gay,”纪梦书追着葛方藤誓力证明自己的性取向,“我要是gay,我是不是应该对你的两根几把感兴趣。”

葛方藤听了话,神情怪异,他的眼神仿佛是在在看傻子,祁鹤站在一旁都看出来了,纪梦书正面面对看傻子的眼神,竟然没发觉半点不对。

祁鹤看着鼻子挺翘,眼睛亮亮的纪梦书,想上网搜搜“和智商低的人体液相交会不会降低智商”,问题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儿,祁鹤突然反应过来,他会这么想,是不是说明智商已经被影响了。

祁鹤心中大痛,决定日后每晚都要多看两小时书。

被当作傻子的纪梦书浑然不知祁鹤复杂的内心想法,一个劲地缠在葛方藤周围。

“我想看的是葛方蔓的批,批是女性器官,我是对女性器官感兴趣,所以我是直男。”

纪梦书双手一拍,信誓旦旦地说。

葛方藤一脸奇妙地看着纪梦书,在纪梦书期待的眼神中敷衍地“嗯”了声。

“你好敷衍,至少说个对吧。”

葛方藤沉默一瞬,再次开口:“对。”然后看着纪梦书快乐地奔向餐厅去找他的小布丁。

“以后离傻子远点儿,会传染。”

葛方蔓听到哥哥的话,茫然抬头,“什么?”

葛方藤瞧了眼葛方蔓手背上的创可贴,无声叹了口气,“没什么。”

餐桌上几人分享线索,周京墨和葛方藤摇头说没有。

纪梦书和葛方蔓偷偷对视,四目相对,眼里全都是没完成任务的惊慌。

祁鹤不耐烦地敲桌子,纪梦书硬着头皮也说没有。

就凭这些人,与其找出凶手,还不如等凶手自爆来的快。祁学霸油然生出高处不胜寒的心情来,他一个人聪明有什么用,队友不给力,完蛋。

22

也许是祁鹤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对蠢货的不屑,周学渣的心被咔咔刺痛。

“你又找到了什么线索?”周京墨对祁学霸发起质问。

祁鹤淡淡瞥了周京墨一眼,道:“小红身上的致命伤都在腹部,伤口右宽左窄。小白的致命伤在脖子上,是死后才被绑在椅子上,伤口右端低于左端。”

他把眼神投向葛方蔓,“所以说凶手是个左撇子。”

葛方蔓正在吃饭,左手拿着筷子。

“我们之中只有你是左撇子,葛方蔓。”

餐桌上陷入诡异的沉默,半晌,葛方藤说:“如果凶手故意伪装成左撇子,想扰乱视线呢?”

祁鹤耸耸肩,“是有这种可能,”他停顿了下,看着葛方蔓说:“但现在只有葛方蔓的嫌疑最大,不是吗。”

葛方蔓抬眼看了看祁鹤,没有说话。

一群人商量着,最终决定把葛方蔓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一晚,要是这晚没死人,那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凶手,要是这晚死了人,那葛方蔓便洗清了嫌疑。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的时候,葛方蔓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接受了一切。

安静地听着他们对他的安排,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门被关住,被锁住。

一晚过后,这晚依旧死了人,死的是葛方蔓。

23

葛方蔓柔顺地躺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在他的白色短袖上随意涂画。

纪梦书和周京墨站在门口,两脸不可置信。

“门不是锁着吗?”

“杀人犯还会撬锁?”

“杀人犯会的技能好多。”纪梦书惊叹。

他盯着葛方蔓的手背看,上面还贴着他的创可贴,“哎,我珍贵的成员啊。”纪梦书有些悲伤。

一旁的周京墨突然伸手拉住纪梦书,叫道:“葛方蔓的脸好像红了!”

话落,跪坐在葛方蔓尸体边的葛方藤投来凶狠的眼神,吓得纪梦书和周京墨同时后退。

纪梦书拍拍自己的胸膛,刚岔气了,边拍胸膛边打周京墨,“人家弟弟都死了,你还胡说八道!”

周京墨连连认错,他刚刚又看了看葛方蔓的脸,不红,是他看错了。周京墨万分抱歉,对着葛方藤骇人的眼神鞠了鞠躬,然后拉着纪梦书飞快逃离现场。

惹不起啊,惹不起,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周京墨想着又打了一个寒颤。

祁鹤望着纪梦书走下楼梯,他靠着门对面的墙,眉眼深沉。葛方蔓死了,就说明之前的所有线索都没用,或许正如葛方藤所言,凶手故意留下那些线索,扰乱他们的视线。

该死!祁鹤在心里怒骂,他好久没被人这么耍过了。

骂完一抬头,发现葛方藤正阴鹫地盯着他,祁鹤在这一刻明白了周京墨刚才的感受,他僵硬地站直,僵硬地学着周京墨给葛方藤鞠了几个躬,然后迅速溜走。

24

“看来葛方蔓不是杀人犯。”这是纪梦书为了缓和餐桌上令人窒息的气氛说的。

葛方藤抬起头看他一眼,“呵。”

纪梦书尴尬地吸吸鼻子,灰溜溜低下头刨饭吃,光吃饭没味道,纪梦书悄咪咪伸出手拽拽管家的衣角,用眼神示意管家给他夹菜。

管家垂眸,有耐心地看着纪梦书不停转动他的黑眼珠子,然后点点头,正当纪梦书在心里满意夸赞管家的时候,管家突然大声道:“少爷想吃哪道菜?”

纪梦书一个哆嗦,救……救命。

管家还在用整张餐桌,甚至楼上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问纪梦书,“少爷想吃拔丝地瓜,还是麻婆豆腐,少爷?少爷?”

声音越来越大,纪梦书只能用他颤颤巍巍的声音回答:“麻婆豆腐吧。”

“什么?少爷,你大声点,我没听清!”

是他上辈子杀了很多人吗?这辈子遭这种孽,纪梦书无奈,只好顶着张通红的脸看着管家一字一句道:“我要吃麻婆豆腐!”

管家笑眯眯地说好,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纪梦书好生气,气得他都不想吃饭了,但闻闻麻婆豆腐的香味……苦了什么也不能苦了胃,他还是勉为其难吃几口吧,就当是给老王一个面子。

香,真香!

最后纪梦书一个人干完了一盘麻婆豆腐。

饭后躺在沙发上消食,周京墨皱着眉问纪梦书:“你嘴疼吗?”

纪梦书摸摸自己又肿又烫的嘴,倔强道:“不疼。”

题外话

纪梦书:我生性就倔强!

25

因着最开始是祁鹤提议把葛方蔓一人关进一个房间,现在葛方蔓死了,葛方藤又总是阴郁地盯着他,祁鹤招架不住,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

祁鹤罢工,剩余几人也没什么脑子,虽然同伴去世,有些许悲伤,但还是快快乐乐地打扑克打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纪梦书宣布要自己一个睡,周京墨大吃一惊,满怀一腔不舍之情被纪梦书冷漠关在门外。

“小纪啊,小梦啊,小书啊,不要酱紫,一起睡嘛。”周京墨蹲在门口试图通过猛男撒娇改变纪梦书的想法。

纪梦书不为所动,无情说no,“我要开始独立了,你赶快走。”

周京墨泪流满面,踉踉跄跄进入他孤独的房间里,迎着冰冷的月光,悲痛作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梦书。”

深夜,偌大的别墅都陷入沉睡中,随着嘎吱一声响,纪梦书穿着一身黑拿着一个小手电偷偷摸摸从房间里出来,他的目标是一楼的冷冻室。

手电可能是太久没用了,有点不太行,纪梦书捏着迅速甩了几下,从一点点亮变成有点亮,正当纪梦书准备下楼梯,勇气满满地踏出第一步时,手电毫无征兆地灭了,就灭了,灭的贼干净,一点光都不给他留。

纪梦书:……

怎么办,有亿点点腿软。纪梦书想想自己不能白出来这一趟,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手紧紧扒着楼梯扶手,一节一节慢吞吞往下滑。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摸黑走了半天,走进厨房去了,纪梦书随手捏住一颗圣女果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想:等他从这个岛上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爸卖了这个别墅,室内设计一点都不合理。

26

经过一番原地打转,胡乱摸索,东走西走,纪梦书终于在天亮之前成功找到了冷冻室,并打开门钻进去。

纪梦书进了冷冻室也不敢开灯,晃了晃没用的小手电,还真让它亮了,昏暗的一束光斜斜打到葛方蔓苍白的脸上。

葛方蔓躺着一动也不动,当然不能动啊,动了不就是诈尸嘛。

纪梦书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看着葛方蔓苍白不掩清秀的脸庞,柔声道:“小葛啊,小方啊,小蔓啊,我没有什么恶意,你不要吓我噢,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批,看一眼就好,就一眼噢。”

纪梦书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葛方蔓眼前转上一圈儿,“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我看了噢。”

冷冻室里没有窗户,除了纪梦书手里小手电暗淡的光线,再无任何光亮,纪梦书照亮自己那一小片地方,磨拳擦掌,看向葛方蔓的裤子,蠢蠢欲动。

他的手刚伸向葛方蔓的裤腰带,一旁的角落就突然发出声响,纪梦书猛然抬起头望过去。

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纪梦书开始紧张起来,后背渗进寒意,他咽咽唾沫,抖着手把小手电照向那个角落。

手电亮了一霎那紧接着熄灭,纪梦书不仅是手抖,他的腿也开始抖,抖得像狂风中小竹杆。

角落里有个人,戴着青面獠牙面具,手里还攥了把能闪瞎纪梦书眼的一看就很锋利的刀。

27

遵从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纪梦书抖着腿僵硬地站在原地,拼命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对面的动静。

但冷冻库里实在是黑,纪梦书还有点儿近视加夜盲,眼睛瞪的像铜铃,也只能勉强看到些模模糊糊的轮廓。

带着面具的杀人犯也不动,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是杀人犯耐不住先行迈出步子,举着刀气势汹汹地朝着纪梦书跑来。

纪梦书憋了半天的尖叫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趁着杀人犯被吼懵住,纪梦书抖着腿赶快扑到门前,原本很容易就能打开的门一着急就死活打不开。

眼看着杀人犯就要到他面前,刀片蹭亮蹭亮,亮得纪梦书心寒,在刀架在他脖子上之前,纪梦书心一颤,在这一刻身体机能仿佛得到了强化,他向后下腰,腰一扭,灵活从旁边溜走,穿着凉拖啪嗒啪嗒跑到葛方蔓尸体边。

不知道为什么,杀人犯追到门口就不追了,高大的人影守在门口一动不动。

纪梦书刚缓了口气,就目瞪口呆看着原本存放着葛方蔓尸体的位置不知何时变成了第二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杀人犯,第二个杀人犯同样拿着把要闪瞎纪梦书眼的刀,掀开身上的白布,缓缓坐起来。

“卧槽!”

纪梦书颤抖着嘴吐出国骂,一个就算了,还来第二个,这杀人犯是批发来的吗!

一个在面前,一个在门口,纪梦书吸吸鼻子,干脆放弃挣扎,爱咋咋地吧,他直接坐到地上,头发一甩,“来吧,速度点。”

28

面前的杀人犯从台子上下来,半蹲在纪梦书跟前,他看了看纪梦书惊恐的脸,又摸摸纪梦书湿漉漉的眼角,半晌,没动手,又站了起来。

纪梦书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看着两个杀人犯在门口会师,然后开始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势,看着这做手势的力度和速度,该不会是在骂仗吧,纪梦书睁大好奇宝宝眼睛,一边害怕地颤抖一边兴奋地看八卦。

两人沉默地吵着,突然就开始你推我,我不还手,你再推我,我还是不还手。

欸,这第二个杀人犯不太行,你倒是还手啊,纪梦书都替他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场,嘴里不由自主“啧”了声,顿时,两个杀人犯和纪梦书六目相对。

纪梦书:……

我这该死的嘴。

第一个杀人犯看着纪梦书,也不推第二个杀人犯了,目标明确,直冲冲朝着纪梦书来。

纪梦书吓得又咽了咽唾沫,怂巴巴地缩成一团,刚才要死的时候没死成,现在不想死了。他抱着腿可怜兮兮地看向能杀他却没杀他的第二个杀人犯。

隔着青面獠牙面具,再加上太黑,纪梦书根本看不到第二个杀人犯的面部表情,只知道第二个杀人犯看了他一眼,从门口过来拦住了第一个杀人犯,然后又开始激烈的手语吵架。

门口空了出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纪梦书找准时机,半爬半跑,努力压制住抖来抖去的手,成功将自己送了出去。

逃出了冷冻室,纪梦书大声呼救,终于在他爬了七阶楼梯的时候,走廊灯亮起,祁鹤站在楼上眯眼看向纪梦书。

纪梦书鼻涕眼泪齐流,喊道:“恩人呐!”

29

祁鹤困倦地揉眼睛,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

只见纪梦书狼狈地趴在楼梯上,不知道去哪儿滚了一圈,黑色的短袖短裤上全是灰,他带着浓厚哭腔一声接一声喊,“救命啊,有杀人犯啊,要死了啊!”看起来情绪分外激动。

祁鹤望向纪梦书身后,空无一人,他稍一挑眉,伸手先把纪梦书拉了上来,顺道拉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小夜灯,纪梦书站在门口先啪的打开大灯,环视一圈,才敢放心进去。

祁鹤扯了几张湿巾给纪梦书,纪梦书接过去拿在手里,也不擦,就只顾着哭。

哭得一张脸又是狼狈又是可怜。

祁鹤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再扯了几张,站在纪梦书面前,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右手拿着湿巾给他擦脸。

擦完脸,纪梦书也不哭了,他吸吸鼻子,把手伸出来让祁鹤继续给他擦。

“冷冻室里有两个杀人犯,两个啊!我这年轻的一条命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没了,欸,你干嘛打我屁股。”纪梦书讲到一半被打断。

祁鹤抬眸看他一眼,冷冷清清地说:“脏。”

纪梦书扭头一瞧,确实是脏,“那你继续吧。”

祁鹤继续他的打屁股活动,纪梦书继续他的讲故事活动。

“那两个杀人犯拿着刀围攻我,幸好我会打架,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打得他们哭天喊地,然后成功从冷冻室里逃出来,啊!你干嘛脱我裤子。”纪梦书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不满地看着祁鹤。

祁鹤推推眼镜,镜片上黄光一闪,他长着一张正经学霸的脸和正经学霸的手,学霸手拎着两条裤子,一条是黑的,一条是花花绿绿的,他当着纪梦书的面,把两条裤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脏。”祁鹤在纪梦书发火之前及时解释。

30

“我内裤又不脏。”纪梦书撇着嘴嘟嘟囔囔。

祁鹤没在意纪梦书的几声哼哼,他看看纪梦书的短袖,又说:“短袖也脏。”

纪梦书后退抱胸,“你太过分了吧,一件衣服都不给我留!”

“脏!”

“拍一拍就不脏了!”

祁鹤拧眉,看来纪梦书没有他想的那么傻。

他沉默一瞬,然后开口恐吓纪梦书。

“上面全都是细菌虫卵,天热,说不定睡一觉起来虫卵就孵化了,它们还小,没办法爬太远,就只能一点一点在你身上爬,看到你圆圆的肚脐眼,它们会以为那是窝,排着队钻进去……”

纪梦书觉得祁鹤在骗他,但看看祁鹤正经的学霸脸,又觉得祁鹤说的都是真的,听着他的描述,仿佛身上已经爬满了虫子,纪梦书露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三两下把短袖脱了。

祁鹤压下嘴边的笑,默默接过纪梦书的短袖,扔进垃圾桶。

还是傻,祁鹤心想,傻但是听话。

要是有人又傻又不听话,那他肯定很招人烦;但要是那人傻但是听话,而且长着一张好脸,那他肯定很招人喜欢,至少招祁鹤的喜欢。

31

祁鹤打开衣柜给纪梦书找衣服,他现在穿的是管家提前准备的,他自己的短袖洗干净挂在柜子里还没穿。

“穿这个吧。”祁鹤拿出自己的短袖准备递给纪梦书。

纪梦书瞅了眼,噘嘴拒绝,他扫视了一遍衣柜,“我不要穿黑的,我要穿那个粉色的。”

这小傻子还挺挑剔。

祁鹤暗想,他抬眸看了眼那件粉色短袖,说:“那件脏了没洗。”

“咦~”纪梦书迅速收回扯着粉色短袖的手,“没洗还放在衣柜里,真邋遢。”

祁鹤脸色不太好看,沉默不语。

纪梦书又挑了挑,“那我要穿那件粉蓝色的。”

“那件也没洗。”

“那那件蓝色的。”

“没洗。”

“那件红色的。”

“没洗。”

……

“绿色的。”

“也没洗。”

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纪梦书拧着眉一脸的不满,祁鹤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邋遢就邋遢吧,反正除了这件黑色短袖其他都没洗。

祁鹤伸手递短袖,纪梦书犹豫不决,他究竟要不要穿这件难看的黑色短袖,不穿吧,反正他们两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他还不太习惯裸睡,要是不穿,可能今晚就睡不着了。

“好嘛好嘛。”纪梦书最终还是决定套上难看的黑色短袖。

他边把头往里塞,边对着祁鹤说,“你这个审美不太行,下一次买衣服叫上我,我帮你选。”

抓住衣摆往下一拉,一头乱发还有乱发下的头成功出来。短袖有些大了,整个屁股都笼罩在短袖里,黑色的布料衬托着原本的肤色,白的更白,在灯光下呈现出珍珠般的莹润饱满。

32

“傻愣愣看着我干啥,知道了吗?”纪梦书问祁鹤。

祁鹤被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他颇有些狼狈地揉鼻子,没听清纪梦书之前说了什么话,就随便点了下头。

好在纪梦书没再多问,低头拉拉短袖,又把手扭过去摸摸屁股,“你有内裤吗,给我穿个。”

祁鹤思考三秒,回答:“有我穿过的,你要吗?”

啊这……穿过的啊……

纪梦书想了想,摇头,“那算了吧,我不穿了。”

闹腾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两人爬上床躺下。

虽然只有一床被子,但幸好有两个枕头,纪梦书扒拉着自己的枕头,躺在祁鹤左侧。他心里害怕,平躺着睡总感觉天花板上有杀人犯在直勾勾盯着他瞧,就侧身,抱住祁鹤的胳膊睡。

祁鹤是个好心人,不仅把他从楼梯上拉进来,现在还愿意贡献出一条胳膊给他抱,纪梦书心中涌现出万般暖意,他往祁鹤那边蹭了蹭,额头抵着祁鹤的肩,小声说:“你真是个好人。”

祁鹤:……

他这是被发好人卡了?

“不,我不是个好人。”祁鹤拒绝接受。

纪梦书包容地捏捏祁鹤热乎乎的手掌,他明白的,学霸都喜欢低调。

祁鹤被捏得手痒,心也痒,喉结上下滑动,纪梦书骨架小,蜷缩着,小小的一团窝在祁鹤身侧,让他这个母胎单身至今的人猛然有了黄黄的冲动。

纪梦书应该没睡着,他才被追杀过,现在应该需要温暖的怀抱,祁鹤心想。

他垂下头,本想着偷着亲一口纪梦书脑袋瓜,再转身抱住他一起睡,没成想,头一低,就听到规律的呼吸声,纪梦书已经睡着了,睡的很香,可能在做什么美梦,嘴砸吧砸吧的。

祁鹤:……心态真好。

夜色浓稠,房间里唯一能听到的声响就是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啵啵两声。

33

提问:一觉醒来腰酸背痛是怎么回事?

纪梦书还没睁开眼睛就被浑身的酸痛感干倒在床上,胳膊疼,背疼,腿疼,更重要的是,脖子被什么重物压着,他快要窒息了!

“祁鹤,祁鹤,祁鹤!”怎么睡的跟死猪一样实,纪梦书没办法只好自己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从祁鹤怀里往外爬。

他着实没想到,祁鹤的睡相这么差,他的头被祁鹤的两只手紧紧拦在胸口,胳膊在他的后脖颈交叉,跟打了个死结似的,腿也被祁鹤的两条腿缠着,四条腿缠在一起,放锅里炸炸都能成麻花,还是那种巨无霸麻花。

“哎,我的头发!”纪梦书挣扎半天,把自个没弄出去,反倒让两人缠得更紧,一头秀发跟祁鹤的手抵死缠绵,丝毫不管他这个主人的生死。

他昨晚没死在两个杀人犯手里,今天要死在祁鹤手里了。

纪梦书口鼻紧紧挨着祁鹤的胸膛,刚吐出一口热气,下一秒就能被自己的鼻子吸进去,又热又闷,还干,纪梦书忍了会儿,趴在祁鹤胸口,静静地听着祁鹤有力的心跳。

一声,两声,三声……

草了,一点醒的征兆都没得,纪梦书在烤成人干和强行唤醒祁鹤之间,果断选择了强行唤醒祁鹤。

他的手和腿都动弹不得,唯一能稍微动一动的就是头。

祁鹤学习很好,没想到身材也不错,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类,胸肌练的刚刚好,不大不小,有弹劲儿。

纪梦书把脸在祁鹤胸肌上摩擦,找到目标后,张嘴,收齿,小小的乳头隔着单薄的夏衣被纪梦书一口咬住,他一时没收住口水,那块衣服被口水浸湿了,纪梦书试图把他舔干,结果越舔越湿。

34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纪梦书真诚道歉。

祁鹤脱了短袖,瞥了纪梦书一眼,“我知道。”

知道你是故意的,大清早就来勾引他,还伸舌头舔,真会玩。

“你衣柜里衣服不都脏了吗,要不我回去找件干净的给你穿。”

又再勾引他,这是想今天就把关系定下来。

祁鹤抬眸认真地看着纪梦书,沉思良久,问:“你确定吗?”

“嗯……”纪梦书看着祁鹤这么正儿八经的样子,挺腰坐直了认真回答,“我确定。”

不就是取件衣服嘛,搞得这么正式,纪梦书在心里默默吐槽,果然学霸和学渣之间有道跨不过的沟。

纪梦书是男孩子,他喜欢奥特曼也喜欢芭比公主,喜欢蓝色但更喜欢粉色。

小时候他爸说男孩子不能穿这么粉嫩嫩的衣服,这是女孩子穿的。

小纪梦书不乐意,在地上打滚翻转,最后哭兮兮地朝着他爸吼,“我不要当男孩子了,我要当女孩子!”

他爸脸色一黑,本来就长得凶,现在变成了超级凶,他爸说:“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不能变成女孩子。”

小纪梦书反驳:“你骗我,爸爸能从女孩子变成男孩子,那我也能从男孩子变成女孩子。”

他爸:……

结局是小纪梦书屁股被打肿了,但是他成功获得了穿衣服自由。

成年后的纪梦书依旧喜欢粉色,他回房间,自己换了件粉色短袖,也给祁鹤拿了件粉色短袖。

“这件买大了,你穿着应该正合适。”纪梦书高兴地说,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一起穿粉色衣服。

“你看,我是海绵宝宝,你是派大星,嘿嘿,刚好一对儿。”

祁鹤也很高兴,“是一对儿。”

35

“所以说别墅里有两个杀人犯。”纪梦书说完一长串话,又喝完一杯水,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没人说话,应该是都被吓住了,原本一个杀人犯都够可怕了,现在变成两个,或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等等,可能别墅早已变成了杀人犯的大本营,咦—不能再想了,吓人,太吓人,纪梦书不由打了个寒颤。

周京墨不害怕,他酸,自从看到祁鹤和纪梦书穿着同款衣服起,一颗心就泡进了醋里,不用挤,酸水儿就哗啦啦往下流,心里酸,嘴里酸,全身上下哪哪都酸,快酸死他了。

周京墨酸溜溜开口:“梦书啊,他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他自己没有衣服穿的嘛。”

祁鹤自认为是正宫,对于这个绿茶才不放在眼里,下巴一抬,肩膀往后一靠,正好和纪梦书肩对肩,坐在一起。

他们衣服上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正对着周京墨,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周京墨顿时酸成一坛成年老醋,满屋子的酸,估计除了纪梦书闻不到,其他人全都闻到了。

“你关心这个干啥,我刚不是在说杀人犯吗?能不能正经一点。”纪梦书训斥了周京墨几句,眼瞅着周京墨眼睛越来越红,仿佛下一秒就能猛男落泪,纪梦书惊得立马闭嘴。

周京墨看着对面挨得那么近,你侬我侬的两人,气到眼睛发红,他板着张扑克脸对着祁鹤哼了声,转身上楼,几秒后,楼上发出巨大的摔门声。

纪梦书:……

我就说了几句,他怎么能生气成这样。

祁鹤:……

赢了。

葛方藤:……

勾引了他弟弟还不够,还要勾引周京墨和祁鹤,见异思迁的贱人!

管家:……

还是太年轻。

36

葛方藤从楼上收回视线,嫌弃地看着纪梦书。

脸那么白,小白脸。

腰那么细,娘不拉几。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哼,小婊子。

纪梦书莫名其妙就被葛方藤瞪了眼,他还没瞪回去,葛方藤就尖锐发问,“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要去冷冻室?”

话落,其余两人也好奇地看向纪梦书。

“啊……我……我就是……”纪梦书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就想看看……葛方蔓的那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葛方藤气势汹汹地追问。

纪梦书抬眸,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其中夹杂了些许不好意思,他咬了下唇,老老实实说:“就是他的女性器官,那个批。”最后一个字,纪梦书专门说的很小声,大白天的搞黄色不太好。

葛方藤:……

“你说真的?你大晚上的出去就为了这个?”葛方藤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这么愚蠢,但看着纪梦书红彤彤的脸,他不得不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愚蠢的人。

祁鹤捂着脸,长叹一声,“那是假的。”

纪梦书不懂祁鹤在说什么,“什么是假的?”

“葛方蔓的批,还有……”祁鹤指指斜对面的葛方藤,“他的两个几把,都是假的。”

纪梦书一脸的不信,“怎么可能,我虽然没有看过葛方蔓的批,但我可摸过葛方藤的几把,就是两根!”

纪梦书看向葛方藤,“你说对吧。”

葛方藤难得露出笑,他说:“你摸的两根几把,其中有个是香蕉。”

纪梦书被真相糊了一脸,葛方藤还在笑着补充,“我们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的会信,嘻嘻。”

没想到你真的会信。

想到你真的会信。

到你真的会信。

你真的会信。

真的会信。

的会信。

会信。

信。

纪梦书感觉头晕目眩,他被意料之外的真相扇得天灵盖掉胸膛上。

脸火辣辣地烧,脚底当场抠出一个72万平方米的故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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