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宫倒是忘了,他是你的夫君,你应该时时刻刻维护他。”说完,朱慈烺用得意的眼神看着费珍娥,看得她十分尴尬。
朱慈烺继续说道:“你要真是他的夫人,怎会不和罗家人住在一起?珍娥,别骗本宫了,本宫都打听过了,你们虽为夫妻,但他早就把你休了。”
费珍娥一阵心痛,想起当时莽撞地去刺杀罗虎就后悔,他万念俱灰,才愤然写下了休书,不过就算这样,就算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都不想看到自己,但在救朱慈烺那天,他还是会用生命去保护她。
人非草木,费珍娥会因爱而杀罗虎,也会因对方的真情而感动。
“珍娥,随本宫去南朝吧,就算本宫不能立你为后,也能立你为妃,本宫不嫌你是罗家的堂下妇,只要你愿意,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完朱慈烺的表白,费珍娥摇摇头,道:“谢谢殿下的青睐,殿下可以不嫌珍娥是罗家的堂下妇,但珍娥却不能离开这儿,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事二夫’,我既然入过罗家的门,不管他要不要我,珍娥都不会离开他。”
一句话说得朱慈烺哑口无言,他想骂费珍娥傻,又对罗虎生出了嫉妒之火,身为太子,这般表白竟然仍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芳心,真是侮辱。
朱慈烺默默离开,他是个有涵养的人,从小的帝王教育让他不可能摔桌子砸板凳。不远处就是大海,天很蓝,不久他就能坐着罗虎的海船去盐城,去淮安,最终会在南京登上皇位,成为大明在南方新的国主。
想到这里朱慈烺长舒一口气,“是的,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当皇帝了,等当了皇帝,要什么得不到?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费珍娥?”
……
五月六日,罗虎率领三千战兵从登州出发,他们要跨越渤海和黄海,在江苏的盐城地区登陆。
罗虎走后,整个登州水城仍旧很热闹,李雪竹的女营又开始操练起来,那些各口的工匠也进行着摸索试验。
卢海没跟随罗虎去南方,他主动要求留下来拉练,海岸线的沙地上,是一百多预备队的身姿,他们踏着沙子练体能,然后是格斗演练,阳光很快就把他们晒得更加黝黑,看起来像煤球一样。
其实卢海留下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每天都可以看到佟楚宁。他是没救了,那满族女子一箭射走了他的魂。也许是天生的,卢海好像只喜欢那种英姿飒爽的女子,他还有点受虐倾向,要是那女子在武艺上能胜过自己,他会更加五体投地,再说佟楚宁长得可不赖,眼睛长长、皮肤白皙,气质很好。
在训练的空挡,卢海偷懒去看佟楚宁,她伤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可以自己走动了,有了上次卢海痛扁夜不收事件,也每人敢来招惹这位建奴女子了,佟楚宁倒是可以安心养伤。
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辽东去,为了这事她也跟卢海说过,不过卢海一直以她伤重不能乘船为由,未满足她的请求。
佟楚宁也明白卢海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己能留在他身边,可是女孩归心似箭,而且汉人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每天有两个护卫看管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卢海这次来带了一些肉,说是让佟楚宁补身子,佟楚宁虽知道自己已经好多了,但还是让奴仆张绣把肉炖了。
肉的香味在空气里飘散,佟楚宁觉得无聊,便对卢海说:“老是呆在这里实在没意思,你带我出去走走吧,不过,我不想他们两个跟着。”说完她指了指两个看管她的士兵。
“也好。”卢海答应下来,毕竟他也觉得有人跟着麻烦,他和这满族姑娘的情感需要单独相处才能融合。
俩人沿着海滩散步,海鸥飞过,风和日丽,佟楚宁一时兴起就脱了鞋子,把脚丫踩在软软暖暖的沙滩上。她的脚很长很白,而且不像汉族女子裹小脚,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束缚过的天足。
卢海看得入神,他喜欢佟楚宁的天足,也喜欢她的美妙天成和随心随性。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一些达官贵人喜欢女子的三寸金莲,那些畸形的脚实在不能和佟楚宁的相比。
“上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佟楚宁一边走一边说道。
“没啥,没啥。”卢海用手抠着自己的头皮,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打架斗殴很难堪,不过有谁敢欺负佟楚宁,他仍会毫不犹豫上去打爆他的头。
“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因我而打架的男人,不过可惜,你是个汉人。”
卢海听了之后马上说道:“汉人又怎么样?满人又怎么样?难道就那么大差距吗?”
“汉人在我们那里被叫做‘尼堪’,都是低贱的人,而我呢,在你们汉人这儿也是个异类,我知道你的心思,可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喜欢你,我们该如何生活呢?”
卢海不说话了,佟楚宁的话既无情又无奈,这就是两人最大的现实。
就这样默默走了一会儿,两人见到女营的人都在沙滩上舞刀弄棒,因为两人都会武功,知道这些老娘们、小媳妇都是在瞎比划,看起来极其滑稽好笑。
佟楚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一旁指挥的李雪竹、费珍娥和兰鸢风度稍好,没说什么,但是那帮以方氏为首的妇人却不乐意了。
“这女鞑子笑什么,跟她多厉害似的。”
“就是,就是,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瘦得跟个猴一样。”
佟楚宁并不是太瘦,她是极匀称挺拔的,只不过方氏她们因为来到罗虎的军队后能吃饱吃多,最近发了福
佟楚宁上前一步,并未辩解,而是拿过一柄红缨枪,马步站稳,握紧后全力刺了出去,那力道自是不同。
可别小看这一刺,没个一年半载练不成,在战场上是可以破甲的。
李雪竹看到后心中有几分赞许,思考着是不是该给自己的女营请几个懂行的教官了。
这时,大海那边一艘航船驶了过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喂……”船头是朱媺娖兴奋地朝费珍娥招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