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又被汗湿透了。柔软发丝缠在自己手上,带着点儿缱绻的味道。
这时许亦然突然主动抬头凑了上来。
陆文桥才一愣,许亦然已经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我……我只能……嗯……”陆文桥的腰还在挺动,许亦然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只能做到……这样……”
他边压抑地喘息,又在陆文桥的唇角亲了一口。
“对不住了。”许亦然在他耳边笑了一声,“亏本生意对吧……”
陆文桥的心啊,就像被锤子重重击了一下,又像在温暖轻柔的水里滚了一遭,又重又暖,又酸又涨。
他亲过那么多人,却是第一次被不算亲吻的接触弄得心都软了。
他将许亦然抱着,也学他的样子,一下下轻吻他的唇角。亲吻的间隙看到许亦然的神情有片刻迷惑,随后居然还带了点笑意。
于是连吻仿佛都有了缠绵情意。
次日起床,许亦然还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服侍金主穿衣的时候动作也同样粗鲁。
陆文桥一副君主的模样坐在轮椅上,临出门的时候冲许亦然招招手让他低头。
“……你别亲我。”许亦然边穿西服边说,“亲了我就吐,你不恶心?”
“废话少说,快过来。”陆文桥锲而不舍地招手。
许亦然一脸“有病”的表情凑过来。陆文桥果然把他的脑袋压低。
但这次他只是在自己的唇角轻轻一碰就放开了。
许亦然弯着腰愣在那里,片刻后居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烧。他迅速站起来,怒吼:“搞什么!”
陆文桥笑嘻嘻:“早安吻啊,许秘书。”
“你特么有病!”许亦然吼道,“这种事是我和你能做的吗!”
陆文桥依旧笑嘻嘻:“能啊,为什么不能?你怕什么?”
许亦然一时语塞。
太亲密,太温和,太容易造成某种错觉了。
陆文桥看许亦然想反驳自己又一时找不到话可以说的窘迫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他清了清嗓子,庄重地朝着门口挥手:“出发吧。今天要跟卢星海那个孙子谈生意。我帅吗?”
“帅。”许亦然没什么起伏地应了。
卢星海虽然也是没什么作为的富二代,但他有一个相当强劲的副总,一场生意谈下来,不止许亦然,陆文桥也觉得筋疲力尽。
他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松领带:“尼玛逼,百分之二十五?上一期合同还是百分之三十,越分越薄,觉得我姓陆的好欺负?”
许亦然站在窗边看大厦停车场出口的几辆车离开,听见陆文桥这样说,心里倒是很想应和他:是的。
陆文桥人脉广,他本身就是做传媒的,人脉和资源远比人才要重要得多。他发了一会牢骚,又走到正在给他泡茶的许亦然身边偷亲一口,神清气爽地出门准备应酬了。轮椅被他撇在一边,他带着拐杖走了。其实今天本不需要轮椅,但陆文桥觉得坐轮椅比拄拐杖要来得有气势。
无聊,幼稚。
许亦然在他身后呆了片刻,将刚注入热水的茶杯握在手里,心里一时很复杂。
这段日子他是一天天数着过的。还有十天,还有五天。然后又顺延一周——那就又还有十天。一天天数着,一天天等着最后那一日到来。
他希望陆文桥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当时走到他面前问他要不要人陪着过夜,是因为他早就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