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他们被邀进了一个极为豪华的大厅,老库和几名儿子亲自接待。
双方一阵寒暄后,老库理命人拿出一张大毯。
大毯上织着一只伏着的老虎,栩栩如生。
陈韵仔细看了大毯,不禁赞道:“这是用丝绸织的大毯,造工华美,实为无价之宝,光是材料,已价值一个城池,如算上造工,非一个国家可比。”
老库理得意洋洋,“在西方丝绸的价格比黄金贵上百倍,织造的师傅将丝染了颜色,再一针一针的勾出来,费了几百人上十年的时间,你说是不是世上最贵重的宝物?”
陈韵点头,后又摇头,“可惜……可惜,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世上却再也再也没有买主了,所谓以城易宝,亦只有春秋时的国王,你这个宝物,只能自己欣赏。”
老库理仰天打了个哈哈,“有买主我也不会卖,这是镇家之宝,如果有一天这里住不下去,儿孙们带着这大毯往西,自然能靠着它东山再起……。”
“高见……然则老库理认为这大月城会住不下去?”
“……本来这西域之地,开国灭国都是常事,当年汉设西域都护,戊已校尉等等,也只是保护汉国自己的利益而已,幸好我们行商的,一向有着自己的组织,更幸好商人与商人之间只注重老字号,例如我们只认陈家一样,所以我们也不怕改朝换代。但是晋太子这次在大月城行的统治,却是用西方的罗马体制,放到东方的一个城邦上,这可是历史上没有的事,所以我才没有把握。”
老库理又将司马旦在月城实行的政制再解说一遍,陈韵也细心的问了很多问题。
“你们拥有五票元老院议席,满足吗?”
“如果元老院能像罗马那样,那我们自然会满足,但这里的元老论事只顾及私利,两个执政官吉祥星及龙耳又没有太大权威,所以元老院的讨论常没有结果,变成一个争吵的地方,也使到执政官能为所欲为,哼!他们也只能为所欲为,反正总有人反对他做的任何事,这样的话,元老院也没有权威……我看……可能更会引发内哄。”
陈韵不知为什么心里生出一股怒火,“所以你们便习惯了一个国王的绝对统治,让你们有机会共治反而拆自己的台?”
老库理一呆,“三小姐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光是我们想通了想合作也没有用,其他人还是想内哄我们也不可能一味忍让啊!”
“呵呵!是我多管闲事,老库理先生,这次我来,是想打听一下柔然的情况。”
“柔然?他们运气太差了,在西域屯兵时与本来的盟友悦般发生了争执。”
“悦般?”
“那是从极北的雪湖下来的一个部落,算是匈奴一支,没有听说过?也难怪,以前他们依附柔然,从没有与外界接触,他们猎的狐皮倒是很好,不过他们绝非善类,敢和柔然对着干。三小姐,我听说你曾和晋太子在军中认识,你是不是想问他的事情?”
“太子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自然要知他现在的情况!”
“在焉耆,带着私兵讨粮去。”
“讨粮?”
“忽然多了这么多人口,口粮自然不够啊。”
“是你们囤积居奇吧?这次因为战乱,秋收肯定有问题。”
“如果他们是在守城,那我们会无偿拿出粮食,但现在是和平时期,要卖不卖自然是我们说了算。”
“他们能讨到粮吗?堂堂太子,竟然也去做这些打草谷的事,哈哈!想起来也好笑!”陈韵从不知饥饿滋味,当然只会觉得滑稽。
“带了上万人去,志在必得的!看来我得卖点粮出去了,价格不会再升了!”
“你真能干,看来我可以到那里看看他哟!”陈韵悠悠说了一声,她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向云却已火冒三丈,陈颜看在眼里,也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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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旦出城十里迎接龙耳。
两人下马相拥。
龙耳又急忙下跪:“臣叩见太子!”
司马旦大力拍他肩:“快起来,妈的,怎么来了?”
龙耳哈哈大笑:“我不是怕太子粗心大意,赶来扶助左右吗?”
司马旦用拳擂胸,“就是学了你们这些胡人举动,人也胡闹起来,不过你来了刚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是不是如何外置焉耆的家人?”
“……那两母子……今早遇刺死了……”司马旦黯然。
“那……那应是他们国内的乱党所为,太子……这也解决了一件事……这次又多了亏了军师。”
“哼!什么时候你们同一个鼻孔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