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是杀人比较顺手的意思,天婴耸了耸肩,知道应岐一向如此随心,他是干涉不了的。那个男人能因为一时心情不爽就闯入狱界屠戮鼠族全族,相比之下,在人类社会杀个人,倒真的算不了什么。
根据他的了解,凤栖山那边虽然表面上将鼠族一案的债算到了温子河的头上,实际上,却是知道作案的另有其人。这些天来,凤栖山那边加紧了对应岐和他的搜捕,两人又在至光炎结界爆炸那天受了重伤,前几天不慎与乌衣狭路相逢,连交战也顾不上,只得仓皇而逃。
天婴原本以为应岐会寻个地方去养养伤再说,没想到应岐却模大样地带他到了这个赌场里,还顺手又杀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提醒道:“不过,你以后还是留神点儿吧,这是人类的社会,我看电视剧上说,人类社会死了人,是有警察来抓的。我们现在正让段炎鳞、段鸦这些人追捕呢,别再添个麻烦,你说是吗?”
应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今后别看电视了。”
天婴:“……”
电视是应岐给他的,如今一言不合就被收了回去,他连个牢骚都不能发。他又想到,自己的命也是应岐给的……不禁打了个寒噤,决定今后还是少说多做,唯应岐马首是瞻算了。
他这样胡乱想着的时候,已经跟着应岐来到了一张赌桌的面前。深蓝色的赌桌上写着他看不懂的符号,身姿窈窕的年轻荷官长发披肩,站在赌桌对面,身前整齐地码放着数排花花绿绿的圆片,她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发牌的动作快速而优雅。
天婴没见过这种场面,觉得新奇无比,便盯着女荷官看了好一会儿,应岐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荷官身旁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洗得褪色的polo衫,头发乱成了一捧鸡窝,一看就是多天没有洗过。他死死盯着荷官发牌的手,似乎要用意念将那双手上的运气都转到自己的牌堆里。
应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喂。”
男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牌堆,被人这样拍了一下肩膀,立刻暴跳如雷,回身拍开了应岐的手。他瞪视了应岐一眼,后者神色松松,还朝他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应岐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好惹的气息,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倒不是很冲:“什么事?”
他身上烟味很重,应岐皱了皱眉,捂上了鼻子,丝毫不顾及这样是否不礼貌:“灭僧,你抽烟……不怕影响修为么?”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周边的几个人应该都听到了。灭僧瞪大了眼睛,顾不上自己的那一堆牌,扯上应岐就往外走去,边走边低声说:“搞什么?”
“放心,周边那些都是人,就算听到了‘修为’这种词,也联想不到什么的。何况现在早已改朝换代,‘灭僧’这个恐怖的名字,早就不存在于现代人的印象里了。”应岐看了他一眼,“大惊小怪的,你们不会个个这么怂吧?”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灭僧被他阴阳怪气地说了一番,早已火冒三丈,顾忌周边都是人,只得压低声音发作。
他不知道此人的来意,两人见面的时候,对方便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想来也是个妖怪。灭僧不想在赌场里和自己的同类进行一场诡异对话,只能将他拉出来。但走了几步,他心头又隐约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男人他是没有见过的,怕不是凤栖山派来清扫他的人?
眼下他只有一个人,他自然不敢跟这男人待在一起。灭僧停住了脚步,想在出赌场之前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