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吃!呕……好恶心……这是什么……”那人捶着椅面,几乎都要跪在地上了,一只手不停地往嗓子里抠,频频作呕,眼泪直流。搞得黄总好奇的不行,想自己亲自试吃一下。
“一般熟客都会选细作。”杜总开始马后炮了,“因为这个药膳真的太难吃了。没人能想象得出那种味道,又臭又骚,还混着烟熏味,嚼蜡?蜡都比这好吃。”
“你当时选的什么?”黄总问。
脑满肠肥的杜总脸上肉一颤,露出蛋疼的表情:“当时不懂事,选了嚼蜡,情况也和这人差不多吧,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后来重新送到厨房加工的。”
那个人暂时停下了呕吐,一边穿着长袍的服务生很快过来清理了地面,把人扶着坐好。就从这熟练的动作来看,应该不止几个人在膳房里吐过。
“请问您需要改成‘细作’吗?”迎宾女人依然是无懈可击的标准笑容,“只需要再加一个筹码。”
“加。”那个人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
迎宾女人将手里的托盘重新盖上,递给一旁的长袍服务生,服务生后退几步,转身走出了门。
“一个小插曲。”侏儒锐利的声音又冒了出来,“下面是第二道药膳。”
第二道药膳是“背”,可以强健体魄,治疗肌肉瘫痪。这群秃顶里面,久坐办公室不运动的还挺多,大概都渴望着把一身扁塌塌的肉重塑一下,好绽放人生第二春,为着身强体壮四个字,争先出价,互相叫上了板,有两个竞争得激烈的,差点撸起袖子就打起来了。
黄总不知不觉看得入迷起来,他觉得这一晚上的经历都怪奇特的,大家都好像着魔了一般,互相跟着叫价。他反倒对食材不关心了,专心致志地研究上了几人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最终,这道“背”让一个人以三十六万的价格拍下,同样被送往厨房“细作”了。
疯了,都疯了,黄总想,举世皆浊我独清啊。
“第三道药膳。”侏儒报着名字,“‘月’,可通五脏内腑之气,消结石。”
黄总猛地一激灵,他那宛如月账单一般的病历单上,恰好有一条就是“胆结石”。他原先对着这些人抱着看戏的态度,这会儿忽然就有人邀他上台演戏,他有点踌躇不决了。
吃,可能是浪费钱,不吃,可能会后悔。
他犹豫间,那边已经有人出了价,铜制筹码撞在盘子里,发出一串哐哐当当的声音:“十万。”
这声音一下子震透了他的耳膜,一瞬间四周吵吵嚷嚷,空气里弥漫出金钱和躁动的味道,他抓了一把筹码,洒在盘子里,面目狰狞:“两倍!”
一直到迎宾女人端着托盘缓缓走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拍下了那个劳什子的药膳!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自己刚才是怎么冲动拍下的。现在回想,他只记得空气里那股味道让人躁动不已,充满了煽动的意味,面对和自己叫板的人,他只想狠狠地抓一把筹码摔在对方脸上。
“请问,您选择嚼蜡还是细作呢?”出神间,女人已经开始问话了。
“细作。”买都买了,也不差这三万块钱。
“喂。”杜总出言提醒他,“你一个结石,至于吗?”
黄总如梦初醒:“那刚刚那个人为什么出价十万?”
“那个人啊。”杜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