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两人齐齐说了声“是”,这才从地上站起身,安静地站在一侧。
晏辞回过头,顾笙早已在旁看了他半天,见他终于回过头,这才欣喜地朝他走过来。
“还好吗?”晏辞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可是有伤到哪里?”
顾笙摇了摇头:“一点事都没有。”
感受到腿上有什么东西蹭来蹭去,顾笙低下头,就看到朝两人转来转去的旺财。
他开心地蹲下身,旺财见状立马撒欢般摇着尾巴,兴奋地贴过来。
顾笙摸着他的脑袋,旺财用脑袋蹭着他,接着“呜呜”叫了两声,咬住顾笙的衣摆往院门口走。
顾笙抬头不解地看向晏辞:“夫君,他这是做什么?”
晏辞也不知道,琳琅在一旁温声开口:“自从二公子被带走后,便一直是这个样子。”
顾笙立刻就明白了,他有些难过地看了看旺财,蹲下身抱了抱旺财的脖子:“一定是想主人了,想让我们回去救他们。”
旺财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呜呜的频率更高了,有些焦急地抬头看着他们。
琳琅向前走了两步,弯腰摸了摸旺财的脑袋,然后看向晏辞道:“公子,我先把他带下去。”
晏辞道:“后院有些吃的,你看哪些他可以吃,多给他准备些。”
琳琅点头称是,便带着旺财去了后院。
顾笙微微吐出一口气,今晚事态虽是紧急了些,好在虚惊一场,大家都是平安无事。
他转头看见旁边的惜容,低声吩咐道:“你一会儿去后厨煮些热粥给大家分了。”
惜容应声便下去了,阿三从后院拿来几块木板将破损的院门重新修补好,流枝站在璇玑身侧,脸上有些白,却是安心地抬头看了看璇玑。
而正当顾笙打算让大家都回屋休息时,就见璇玑身边的苏合忽然身子一软,直直朝地上栽去。
他旁边的璇玑动作很快,一把捞住他的身子。
众人皆上前,惊讶地看着他发白的脸色,还有唇边触目惊心的丝丝血迹。
晏辞赶紧把他接过来,横抱回屋内,璇玑反应很快,立刻出门去找郎中,不过片刻功夫,就拉扯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郎中风风火火跑过来。
老郎中看起来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他叫醒的,衣服还没穿整齐,一把老骨头被这少年扯着过来,一路上连跑带颠。
此时停下来还不断喘着粗气,到了以后却很是敬业地立刻进屋给苏合看病。
众人皆在外面等待着,片刻后那老郎中出门,看着晏辞叹了口气。
晏辞见他这副神情暗道不好:“老人家,屋子里的哥儿现在什么情况?”
那老郎中细细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善:“我先前是不是给他看过病?我怎么见你有些面熟?”
这老郎中正是上次苏合淋雨发热后请过的郎中,先前他把苏合当成晏辞的侧室,这会儿看晏辞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哥儿先天不足,后天又没好好看养,让你好生养护,怎么这次我见他病情比上次又重了三分...而且他手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晏辞的表情好像他是某个人前文质彬彬,人后对家里人动手的衣冠禽兽。
晏辞见他眼神不善,也不知联想到什么了,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出去乱说,连忙解释道:“他是我的朋友。您就直说吧,他现在的病能不能治好?”
那老郎中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道:“小伙子,我在这胥州城行医已有四十载,虽不敢妄称妙手回春,但这胥州城中的医师怕是大部分医术都比不得我。”
“我说这哥儿病情难医,下次心疾再发,怕是难以回天了...你们再去请其他人也是无用。”
晏辞张口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老郎中思忖道:“虽然胥州城中没有能医治的医师,我建议你带他去燕都看看。”
他顿了顿:“毕竟燕都可是云集了整个燕朝医术最精湛的医师,你带他去那里碰碰运气,若是这哥儿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到能救治他的人。”
这句话让晏辞想起当时林朝鹤说的话,他那时也说过,苏合的手若是以后还想行动自若,那么能救他的人,也只能是在燕都。
晏辞于是在心里定下一个主意,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老郎中也点了点头,站起身收拾东西。晏辞对璇玑道:“替我把老先生送出去。”
璇玑应了声是,毕恭毕敬的将老郎中送出门。
晏辞走进门,见苏合半靠在软垫上,他看了看旁边的晏辞,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晏公子,真是对不住,我又劳烦大家为我担忧了。”
晏辞轻声道:“你不要多想,也别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对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他把自己的打算给苏合说了一遍,苏合本是安静听着他的话,听到最后眼中一亮:“晏公子,你是说真的吗,燕都真的有人能治好我的手?”
晏辞道:“我也不知道,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北上吗?”
靠在床上的苏合硬是用尽全力撑起身子,他眼泪盈满眼眶,一时之间喜极而泣,颤颤巍巍地想要下床行礼,晏辞将他摁回床上:“你不必这样。”
“晏公子。”苏合面上满是泪痕,哽咽道,“你这叫我如何报答你?”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自从进了芳华楼,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都只能待在那里...”
“可你不仅愿意收留我,还救了我哥哥,救了我那么多次...谢谢你,谢谢你们...”
“我不知道父亲和秦伯父他们之间的恩怨...沦落芳华楼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事其实我很多都记不得了,就连我哥哥也是后来他找到我,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