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了块点心塞到旺财嘴里:“只有旺财这个名字它能听懂,它就喜欢这个名字,是不是旺财?”
旺财听到主人喊自己的名字,兴奋用前腿搭着椅子,孜孜不倦地伸长脖子想去舔他。
晏辞挑了挑眉:“你还没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秦子观一边拿起那些价值不菲的点心喂给旺财,一边对琳琅道:“拿出来。”
琳琅闻言立马上前,将一张绯色的纸张放在晏辞面前的案几上。
晏辞伸出手拿起来,发现那是一张做工精致的花笺,甫一拿起来,鼻尖就捕捉到一缕淡淡的幽香。他的指尖摩挲着花笺的边缘,略有些磨砂的感觉,上面竟然是镀了一层金粉。
晏辞打开来,正封上面用漂亮端正的字体写着“琼花宴”三个字。
原来是一封请柬。
“胥州每年花朝节前都会举办一场宴会。”琳琅站在他身旁,详细与他介绍了一番。
晏辞听完明白了。
这琼花会,是由胥州每年临到花朝节时举办的一场宴会,会邀请胥州最有名望的家族的子女,大概就是用来促进彼此的关系。
宴会上会有各个家族的年轻公子小姐哥儿过去参加,若是宴会上有人彼此看对眼了,就会回家让人打听对方有无婚配,为人如何,再择个良日派人去商议婚嫁,说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也可以。
这宴会开始之前,会由举办的人选出一个“命题”,众人需要围绕这个命题来显示自己的学识,这命题每一年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吟诗”,有时候是“点茶”,有时候是“赏花”。
宴会上的公子哥一般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表现自己,一来是为了博得宴会上佳人们的青睐;
二来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各个从小地位尊贵,学的东西吃的东西都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各个心气傲得很,自然谁都不愿意在各个家族面前给自己家族丢脸。
好巧不巧,今年的命题就是“香道”。
晏辞看了两遍请柬,然后合上,有点儿古怪地看着逗狗子的秦子观:
“...你不是成亲了吗?”
“我又不是去勾搭姑娘和哥儿的。”秦子观把旺财锲而不舍的毛茸茸脑袋按下去,“本来我也不想去的,奈何这请柬每年都送过来。”
“我大哥和秦英那小毛孩肯定去不了,若是每次都不去,难免会让人觉得我秦家怯场,我倒是不介意,可我家老太太就不一定了...”
“你看看这府里,除了我谁还能去?”
晏辞有点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秦子观看着他怀疑的眼神,十分坦荡地任由他看:“那什么,前两次的吟诗,插花,算上今年的香道,我都是一窍不通。”
“可是我秦家好歹在胥州算有头有脸的。这次的香宴,总不好再上去丢人现眼。”
“大外甥,虽然你不姓秦,但怎么说也是秦家的亲戚。舅舅待你不薄吧,你忍心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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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去吗?”
璇玑坐在车前的位置,歪着头朝车厢里面问道。
晏辞微微挑开车帘,看着路上车水马龙,路边林立的店铺,来来往往挑着货物叫卖的货郎,还有在铺子里与店家砍价的客人,仿若一副生动的画卷,呈现出一派繁盛之景。
从南康坊出来后,一路向北,店铺渐疏,行人也少了很多。
两厢对比实在关于明显,以至于晏辞心里徒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没落来。
他这次本来便是被秦子观从铺子里临时抓过来的,如今回去也是坐的秦家的马车。
眼见已经到了午时,于是便让车夫赶着马车往北康坊方向去了。
临了饭点,各家各户房顶上的炊烟便升起来了,饭菜的香味卷在一起,勾起了人的食欲。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阿三今日没有出门,此时正在院子里拿着斧头利索地把一根木材劈成几份。
后院隐约传来阵阵饭香,流枝将炒好旳菜装入盘子里,端过来放在桌上,走到院子里招呼几人吃饭。
他看到晏辞,有点儿局促地叫了声“公子”。
他与晏辞说话向来怯怯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初次见面那有些尴尬的场景。
总之虽然后来惜容教了他基本行事礼仪后,他每次看到晏辞依旧会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
虽然之前在白檀镇,晏府的规矩颇多。
但到了这里,家里总共他们六个人,晏辞又不是会遵守这些高门大户规矩的人,于是吃饭的时候,从来都是几人坐一桌。
他方才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目光投向院门口,随口问道:“顾笙和惜容还在店里吗?怎么不回来吃饭?”
流枝和阿三对视了一眼,阿三选择闷头干饭,流枝有些犹豫地看了晏辞一眼。
晏辞看了看他们两个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怎么了?”
流枝放下刚拿来的筷子,犹豫着道:“今天早上魏家的人传信,说他们家主人又发病了。”
“少夫郎心急,就带着惜容哥哥过去了蕴墨街...让奴留在家里煮饭,说是怕大公子和璇玑回来没饭吃。”
惜容比流枝长几岁,是从小卖到晏府的,无依无靠,做事也沉稳靠谱一些,顾笙带他出去的次数多一些。
自从顾笙知道他的表哥也在城里,却身患绝症,眼看命不久矣,就时常带着惜容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