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笨了点,被人欺负都不会回怼,只是沉默地坐着。
应怜没看过去,就帮他把欺负他的人骂了一通。
顾笙是那种难得的表里如一的人,单纯而善良,遇到欺负都不知道怎么告状。
这让应怜想到出嫁前,那时自己也不是人人口中所谓的悍哥儿,相反他活泼开朗,也很憧憬成亲后的生活,然而最终却是如此令人失望。
所以当他见到顾笙依偎在他夫君的怀里,一个干净单纯的小哥儿可以被另外一个人保护的如此好,这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很久以前便不再相信的某些感情。
所以他想帮他的好朋友一次,不是为了晏辞,只是为了顾笙。
...
苏青木此时已经换上一身深色的短打装扮。
他手里还拿着把撬棍,扛在肩头,要不是长得正气,别人都要以为他要去找人打架。
苏青木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眼睛的哥儿非常准时地在约好的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西山,白檀镇被笼罩在一片夜色下。
月黑风高,孤男寡哥。
“你还真来了?”
苏青木有点不可思议,本来已经做好自己一个人去的准备。
应怜一挑眉:“我看着是那种不守信的人?”
不知为何,苏青木一看到他挑眉,就联想到苏白术挑眉时的样子,于是有那么一点儿心里发怵。
“不是。”他诚实地说,“你只要别害怕就行。”
“我不害怕。”应怜学着他的样子,“你别害怕就行。”
“...”
这哥儿怎么这么硬,明明是关心他...
话不投机,应怜看着他肩上扛的形似撬棍一样的物什:
“...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苏青木一脸高深莫测:“今晚成败就靠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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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东边有一块儿坟地,坟地旁边有一个义庄。
村子里或是镇上的人去世了,一时又没钱买棺材下葬,一般就会暂时放在这里。
如果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或是半路猝死的旅人,为了避免影响镇上百姓的生活,官府会让木匠做一口薄棺,将其安放在义庄内,写下告示等家属过来认领。
所以大家都谣传义庄里面都是枉死的,或是无家可归的人,经常有村里的小孩说在义庄附近见过鬼。
这义庄地处偏僻,隔着百十亩农田,穿过一片小树林才能到,寻常人家都嫌这里晦气,没事是万万不敢来的,就连看管义庄的人都是草草挂个锁了事,等到有人死了才会开启。
苏青木和应怜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
月光之下,陇田之内的水光波光粼粼,远处的树林不时有夜猫子发出似孩啼般的声音从他们头上飞过。
明明才是初秋,但苏青木走着走着,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往后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应怜,实在没忍住:
“你,你冷不冷啊?”
“不冷。”应怜看了他一眼,“你害怕?”
“...害什么怕,我就是问一句好吗?”
继续话不投机,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
等到身旁路过一大片长势繁茂的稻田,田里稻子长势极佳,然而竟然还没有人收割。眼看着沉甸甸的穗子几乎垂到地上,苏青木有点心疼,忍不住道:“这是谁家的稻子,怎么还不收?”
应怜看了一眼:“晏家的。”
苏青木一滞:“晏辞家的?他家还有田?”
应怜无奈地摇了摇头:“镇上最好的几百亩地都是他家的好吗?”
苏青木“啧”了一声,不禁感慨起来,没想到晏辞这小子家里这么有钱,以前还真是个二世祖,几百亩田,哇...
应怜看着他几乎要走岔,用手戳了他一下:“你看路。”
苏青木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有些费力地盯着地面,每一步都小心谨慎。
但即使这样走,脚步依旧越走越偏。
这田埂本来就不宽,苏青木生怕他一不小心脚一滑就摔进旁边的田里。
他皱了皱眉,然后将一直扛着的撬棍往他那边递了一下。
应怜因为只有一只眼睛,又因为经常要干刺绣之类的精细活,眼睛不太好,一到夜里便只能看个半清,他这一路上都走得颇为费力,然而一直一声未吭。
直到眼前递过来一个棍子。
应怜看了棍子的那一头的苏秦木,知道他的意思,却是想也没想的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