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铺子里吧。”晏辞拎起桶道,“今天请你吃螺子。”
顾笙眼里流露出喜色,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晏辞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总之以他这个性子,无论晏辞说什么他都会点头。
这个小镇除了那几家酒楼,一般没有什么店会晚上营业。然而令晏辞意外的是,往日里这个点镇子上的店铺已经开始打烊了,而今天难得的镇上还是灯火通明,甚至不远处不时有烟花爆竹声传来。
走在路上,路上人还不少,而且气氛还格外热闹。他竖起耳朵听着沿途人们热烈的讨论,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明日县令就会到达白檀镇。
他这才明白,所以镇上张灯结彩,就连路边的小摊贩都把自己的摊子用红布装点了起来,就是为了迎接县令?怎么搞得跟过年一样。
等到了铺子的时候,发现杨安依旧干着他最喜欢的事,守在门口看热闹:“芝麻大的官那也是官啊。”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当官的长啥样,大家都没见过世面,都想围观一下。”
晏辞对此表示无法理解。说句不好听的,县令又不是什么稀奇动物,为什么还要围观...
“哎,公子这就不懂了。”
“这镇上一年到头除了节日外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大家每天过得烦都烦死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得赶紧凑个热闹?”
杨安心想他每天听着街头巷尾讲的八卦,时间一长都没乐子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大人物,这话题能持续一周。
当然,公子这种不爱凑热闹的性子,肯定体会不到这种乐趣。
对于晏辞来说,这个消息传给他唯一重要的一点就是:
县令既然快到了,那斗香会应该也要开始了。
他给苏青木前两道香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香,但是保他们进第三局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铺子里难得人很全。
--------------------------------------------------------------------------
杨安八卦完,目光转向下看到晏辞怀里抱着的那一筐螺,神情间颇为高兴:“公子这些是准备拿来吃?”
“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新鲜的海物。”
这流螺个头虽大,但对于晏辞来说除了口盖以外其他地方都用不上。
“已经清理过了,清蒸还是红烧都可以。”
晏辞抱着那筐东西去了后院,在后厨腌制好了以后,放到蒸笼里蒸,顾笙跟着他一起。
等到上了锅,他走出门。
此时苏白术和苏青木在后院不知聊什么,苏白术本来正在跟苏青木说话,看到晏辞就赶紧走过来。晏辞越过她的肩膀看了看那边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苏青木:
“他怎么样了?”
听杨安说,苏青木这几天去找了余荟儿家里找了她几回,不过那姑娘死活不开门,还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们,村里似乎传出某些他和苏青木两人欺负姑娘的传言。
失恋了。
苏白术叹了口气:“他一根筋,脾气冲了点儿,有些话不择口的...那天的事你别生气。”
晏辞摇了摇头,说到底他在心里还是把苏青木当朋友的,毕竟是他在镇上遇到除顾笙以外的第一个人:“那余姑娘呢?这些天你见到她了?”
“嗯...”苏白术想了想,“没有,没见过,本来也不是很熟,别的就更不晓得了。”
晏辞抿了抿唇,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在这些事上费心,况且他的目标也不是余荟儿,他的目标是晏方。
--------------------------------------------------------------------------
苏青木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晏辞谨慎地斟酌着用词,刚想开口,苏青木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我没事。”
他恹恹道,似乎不想聊天:“先不要说影响咱们之间感情的话题。”
那好吧。
这样一来,晏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
“你说得对。”苏青木一脸愁容地叹气,“我和她认识才几天。”
实在没必要因为别人和晏辞吵架。可是,他一脸痛苦地想了想,诚实道:“...但我还是觉得不是她...”
荟儿人明明那么好,为什么死活都不肯见他,只要开口解释一下他就信她了,为什么不呢?
他继续在沉思中苦苦挣扎。
晏辞没有再说话。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心想。结果已经成了事实,何必再节外生枝。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尴尬。
就在这时顾笙捧着一盆子海螺从后厨出来了。
他一个人抱着那么一大盆,走的歪歪扭扭的,发现院子里格外安静,还有点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晏辞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到一旁桌子上:
“你喊我一声不就好了,多烫啊,不怕烫到自己?”
顾笙将盆递给了晏辞,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笑。
那螺子煮熟后,原本的腥味已经无影无踪,此时淋上酱汁,放上蒜蓉,再放点切碎的红辣椒,花花绿绿的装满一盆,也是不可多得的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