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失忆前竟然还有一个妻子?那他不就有了两个妻子,好家伙,坐享齐人之福呀。
这位小娘子也太惨了,本以为是个良人,谁知道却是个早已有妻室的有妇之夫。
幸好她跑出来了,要不然后面的事情更难掰扯。不过前面那位娘子也是个贤惠的,两个人都很可怜。
还有一些对故事中的情节提出质疑,不怎么相信的。
真的假的?有这么巧合吗?会不会是骗人的?我怎么不太相信?谁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来路不明的人?
不太对吧,他失忆之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为什么偏偏失忆之后步步高升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觉得这故事给我的感觉与话本相似。
哎呀,你想多了,人家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的话本。
说到话本儿,我突然想起下一册发行的时候恐怕要到除夕了,那时候书店得关门闭店吧。我们是不是看不到了,最早可能也得等到过年之后?
这话一出,四周的哀嚎声更凄惨了。
周娘子近几日有些心虚,那个故事在心里憋得久了,又无人能讲,她实在忍不住,跑到树林里对着一棵小树噼里啪啦讲了半天。
讲完之后意犹未尽地转身要走,却瞥见有棵树的背后显露出一个男人的衣袍。
她吓得赶快跑了,一边担心那人是不是心怀不轨,又担心她说的那些事是不是被他听到了,万一被他传出去了可怎么办?会不会被人找上门来。
所以周娘子一改往日里爱说闲话的作风,变得安静了许多。
特别是当许乘月来送冯二娘的时候,她简直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是自己乱说闲话的事情被许娘子给发现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许乘月将冯二娘送过来之后,专门给邻居家的周娘子说了一声,毕竟冯二娘现在孤身一人,有个热心的邻里也好互相照应着。而且经过了她上次讲的那个故事之后,周娘子现在不爱给人做媒了。
她知晓了许乘月的来意,拍着胸脯保证,许娘子放心吧,有我照应着,保管什么都好好的,坊里的住户我都认识,不会有人欺负她。
许乘月笑道,周娘子的为人我自然放心,我来的路上正好买了一些梨,送给你尝尝。
人情世故方面,许乘月还是很会拿捏的。
秋露提着篮子递给周娘子,里面装着许多新鲜水灵的梨子。
周娘子摆手急忙推拒,她是个好事的性格,但并不喜欢占别人便宜,况且误将许娘子的私事说了出去,已经够让她心虚的了。
这可不成,我又没帮你什么事,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再说了邻里邻居的,搭把手而已,用不着这些。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周娘子还是篮子里拿了两个梨,再多的她就不肯收了。
冯二娘正式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她看着这座宅子,有些不敢置信。
她真的逃出了杨家,从此要在这里安居了。
她转身朝许乘月俯身一拜,多谢许娘子大恩大德,冯二娘无以为报。
许乘月连忙扶起她,我只是举手之劳,用不着你这样,况且就算我做得再多,还得你自己先立起来才行。你应当感谢的人是你自己。
家暴不只是一种身体上的暴力,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控制,让被害者恐惧暴力,变得甘愿服从,长期处于紧张与恐惧的环境中,心态任人拿捏,再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因为害怕反抗之后会得来更惨痛的殴打。
像冯二娘这样鼓起勇气,反抗施暴者的只是少数。
冯二娘摇摇头,对许娘子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她本来是没有勇气反抗的,只想一了百了结束余生,可是当她看到许娘子在公堂上,对所有质疑不卑不亢地辩驳。她不畏惧与高官对话,连她极其恐惧不敢反抗的杨六在她面前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在那一刻她突然就生出无限的勇气,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一死,不能比当下更糟糕了。
然后她才豁了出去,讲出那些她从前不敢说出口的话,将心里的愤懑委屈一一道尽。
说来可笑,打人的是丈夫,可是她这个被打的人更惧怕将伤口显露于人前,觉得那是一件丢人的事,这代表了她在夫家不受重视,任人打骂,是一个毫无尊严的女子。
说出去的那一刻反而痛快轻松了很多。
你现如今从杨家出来了,却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不如考虑一下去山海书肆。许乘月提议道。
自己能工作挣到钱才是立身之本,能够给她带来底气。
冯二娘惊讶道,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呀。
许娘子太高看她,她除了打理家务之外什么都不会做。
谁说的?你写的那手字不就很好吗?模仿别人的笔迹也很有一手啊。许乘月夸赞道。
她是真心这么想的,因为她自己就是一手烂字,练了好久都练不出个模样来,所以特别敬佩那些书法好的人。
冯二娘想起了她写的那些书信,羞愧地红了脸。之前在公堂上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许娘子一说,真是羞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