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叫的时候,村子里的畜生也会跟着叫起来,狗叫声尤其强烈,不过狗叫很大声的时候,他会短暂休息一下,不那么吵闹。
所以村子里养了很多狗,这也是为什么山上的人想要下山都没有办法的原因,他们会被那些狗咬死。
那些狗除了村子里的主人,谁也不认。
我们是故意把狗训练成那样的。
如果那些狗不是那么凶狠,根本压不住那个男人晚上的哀嚎。
那禁地里一定有妖怪,绝对不能进去,绝对不能靠近,除非是护林员,但我不是护林员,我只是来砍树的。
我不知道砍树会遇上这种事啊,虽然从前也有人因为砍树被护林员攻击,可是护林员并不是次次都会杀人。
我们村子就在山脚下,这里有这么多的树,都说靠山吃山,怎么可能不砍树呢?护林员也太不讲道理了,这根本不是我们的错。
我们都没有追究护林员居然保护森林里面那个怪物。护林员还到处攻击我们的人,还杀我们的人。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忍耐得足够了。
要我说就应该早晚放一把火把这里的树全都烧掉,连护林员也烧死在这里,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但是他们不听我的,他们活该去死。
这怪不了我。
你知道护林员为什么住在山上吗?因为这个护林员根本不能下山,甚至一旦离开有树林的地方,力气就会变小,速度会变慢。
就连那个护林员的枪也会生锈,子弹也会堵在枪口,甚至有可能引起那杆枪炸膛。
可惜没有人敢杀死那个护林员。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旦有人杀死了那个护林员,自己就会变成护林员。
变成护林员就意味着要一辈子待在这座山上,待在这森林里面,而且要去森林的境地,照顾禁地里的怪物。
禁地里的怪物一定是小怪物的母亲。
毫无疑问,那怪物只会更恶心,更庞大,更可怕,更难以束缚,难以令人接受,我怀疑护林员早就不是人了,否则不会有这种限制。”
村民突然咳嗽起来,往外吐血,没一会儿就失去气息,死了,仿佛是触及到了这座森林里不可言谈的禁忌。
我慢慢把人放开站在了旁边,呆住了。
我的朋友从小路上赶了过来,他跑到我身边,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张了张口就看见他身后走出来一个护林员,我知道我刚刚得到的那些消息不能当着护林员的面告诉我的朋友。
我陷入了沉默。
护林员检查了一下那个死人,确认这人失去了气息,还往尸体头上打了一枪。
之后他冷笑了一声:“还是太便宜了这些偷东西的老鼠。”
护林员提着枪骂了一句, 之后他看向了我和我的朋友,问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去巡逻。
“我的朋友变成了这样,而你在这里质问我们为什么不帮你的忙?你可真奇怪, 难道我们没有来这里之前你就不工作了吗?
我们答应了你要做事情, 没错, 我们现在也正在做啊, 难道我们是躺在你的屋子里休息吗?并没有啊。
如果我的朋友因为你的工作出了什么事, 我跟你没完。”
我的朋友对护林员喊了起来。
护林员用枪指着他,那枪口还冒着热气,是黑色的, 像死亡的颜色。
“小子, 我知道你年轻气盛, 但我劝你对我说话的时候客气一点。
不然我可不保证我的手指会不会扣动扳机, 这里面可是有子弹的, 专为对付你们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你要尝尝这些东西的滋味吗?可以赏你一口。”
护林员用一种极其傲慢的姿态对待我的朋友。
我突然抢过了那把枪, 我的朋友迅速配合了我的行动, 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我用那把枪的枪托砸中了护林员的后脑勺。
护林员颤抖了一下,面朝下, 趴在泥土里就像摔了一跤似的, 闭上眼睛, 仿佛会陷入无尽的沉眠。
我知道到这里事情就成了,我把手里的枪递给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紧张看着我。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虽然我的朋友知道我抢走护林员的枪之后可能会做什么,我们的配合也非常有默契, 但他弄不明白我的目的和想法。
他突然觉得看着眼前的人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仿佛他突然成了闰土的老爷, 而我亲手在他和我之间筑了一道屏障。
我对他笑了一下,安抚他说没关系。
他将信将疑眨了眨眼睛。
我在虎林园的身上摸索起来,在他衣服的夹层里找出了,一条黑色的扭曲蠕动带着粘液的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章鱼的触须,但是章鱼的触须上应该有吸盘,不会是这种掺了一点紫色的黑色。更多是紫红色吧?”
我的朋友看了一眼这东西,深深皱起了眉头,感到恶心了。
“也许这东西对我们有用。”
我对我的朋友笑了笑,用手指在这东西表面摸索起来,突然摸到了一点儿缝隙。
我将指甲掐了进去,用力把这个圆滚滚的像触须一样的东西展开,直到这东西变成一张山楂皮似的薄片。
我的手指甲已经被染黑了,散发出一股腐臭味,就像是我刚刚在徒手解剖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