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则被说成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疯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想要拐走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儿而不顾那女孩儿的母亲。
报纸上还说拐走女孩儿的疯子,随时有可能不顾一切攻击别人,让所有看见的人都要注意。
好歹毒的一颗心,好歹毒的一个贱人。
如果只是小女孩儿被拐卖,不爱管闲事的人是不关心的。
可如果女孩儿身边有个拐卖小孩儿的疯子,随时会攻击人,为了自己的安全谁都会注意。
注意到之后就算是不自己上去控制疯子解救小女孩儿也会报警,而警察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警察会听一个疯子的话吗?警察会听一个神志不清,森晚整理极度缺爱,而且有斯德哥尔摩的小女孩儿的话吗?
即使这里的两个人岂不是疯子,也不是斯德哥尔摩的小女孩儿。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相信了那些鬼话,并且认为那鬼话说的人就是话里说的那样。
这太恶心了,一切都太恶心了。
我对婉婉说我可以把脸划烂,这样就没人能从照片上认出我。
我对婉婉说,你可以换一身装扮往脸上抹泥巴,我们可以花钱整容,我们可以逃出海关,我们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永远在一起。
我不要回去,我和那个贱人在一起才是真正得了斯德哥尔摩。
我一刻也不想看见那个贱人。
我一刻也不想去想我曾经和那样的人待在一起。
婉婉叹了一口气说,可那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想大喊,但是我知道我们现在不能引人注目,所以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对婉婉说不是那样的。
那个贱人是个骗子,骗了所有人。
我和那个贱人长得一点儿也不一样,只怕我那个妹妹那个丑八怪才是那贱人的亲生女儿,贱人只能生贱种,我怎么会和她们一样呢?
怎么会有亲生的母亲天天殴打辱骂亲生女儿,一边对外面说自己很爱自己的女儿,一边说自己教导不听话的女儿心力交瘁,可怜至极?
我和婉婉走了这么多地方,我就算是再不知道,也见过好人的,那些对女儿好的母亲绝不是那个贱人的模样。
我问婉婉,难道你没有见过好母亲吗?
我对婉婉说,好母亲是不会随便打骂自己的孩子的。一个好母亲是会考虑到孩子在想什么,而不是到处在外面说孩子的坏话。
我对婉婉说,你仔细想一想,那个贱人说那些鬼话究竟让我得到了什么好处?
所有人都相信我是个傻子,相信你是个疯子,却觉得那个贱人可怜。
如果是一个真心爱孩子的母亲,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贬低得一无是处,又怎么会把对自己孩子有救命恩人的人说成是一个疯子?
一个真心爱孩子的母亲,又怎么会看着孩子生病却不把人送医院?又怎么会明知道不送医院,生病的孩子就会死,却依然无动于衷?
那个贱人爱那个丑八怪更胜于爱我,难道我会不知道吗?就是因为那个丑八怪贱人才把我推到你身边。
我知道辱骂别人是有错的,可那两个畜生!从来没有像你对我这样好过。
你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人,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大好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在拖累你,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舍不得你。
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因为那些畜生远离你。我也不希望那些畜生居然把那些脏水泼到你身上。
你在我眼里像高坐莲台的观音,我从没想过你会遇上这样的事。
对不起,但是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把脸划烂了,他们总不能见到一个人,就非要抓住这个人去医院检查基因对比亲缘关系吧?
我们可以换从前永远不会穿的衣服,换从前根本没机会做的头发,换各种各样可以挡住脸的帽子,换容易跑步的鞋子。
我们还可以换掉自己的名字,我不想再和那两个畜生有关系,你也可以换成别人根本不知道的新名字。
这样只听名字,别人是找不到我们认不出我们的。
我们还可以去买纹身贴,贴纸。”
“就是那种用酒精就可以涂在脸上, 非要再用酒精才能洗掉的纹身。
把那些纹身贴贴在脸上,别人一眼看不出来我们本来长什么模样,就算会被发现,我们也可以有机会逃跑, 有时间跑得更远。
这样既不痛也不用毁容, 还可以省钱, 不需要流血, 然后去医院, 不容易被人发现。
没有钱让别人替我们办事也不要紧,我们可以自己做。
用布料裹在身上做成衣服,用树叶子和鸟窝做成发型, 从垃圾桶捡别人不要的鞋子来穿, 穿一路丢一路, 保证怎么看都不一样。
引人注目也没关系, 只要认不出来, 没注意就更好, 到时候被发现了还可以说我们的第二重身份, 也许周围的蠢货会帮我们。
他们个个的脑子有病,怎么好意思说我们呢?
我们比他们正常多了。
我求婉婉不要放弃我。
婉婉还是那么温柔, 抱着我说, 除非我不要她, 否则婉婉永远爱我。
我对她发誓,我说我会永远爱婉婉。我说我绝对不想离开婉婉。我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婉婉只是笑了笑, 没有当真,她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谁都把我当小孩子,可所有把我当小孩子的人里面只有婉婉对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