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脚下用力,将莱茵哈特直接碾碎,却觉一股阴冷而诡异的气息自丹田中疾窜而出,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原本充沛的魂力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竟然再也难以调动。
身后的巨大魂相失去了魂力支撑,登时无以为继,很快便化作点点金光,飘上天空,烟消云散。
腓特烈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一边向后疾退,一边奋力催动功法,试图重新凝聚起体内魂力。
然而,丹田处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么多年苦修而来的魂力,竟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在强烈的麻痹感之下,他只觉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居然站立不稳,直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你是不是觉得回去吃了点丹药,身体就恢复如初了?”
莱茵哈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狞笑着看向腓特烈道,“是不是觉得断魂针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黑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你……”
腓特烈眸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嘴唇微微一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殊不知此毒最是阴险,看似可以轻易镇压,实则却会隐藏在体内深处,伺机而动,等到你消耗过度的时候再重新爆发出来。”
莱茵哈特缓缓来到腓特烈跟前,如法炮制,一脚踩住他的胸膛,嘴角微微勾起,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你的样子,在遇到我之前,应该先和别人动过手了吧?已经受了伤,还敢肆意凝聚魂相,皇兄大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呢。”
“混账,你敢……哇!”
腓特烈心头震怒,刚要开口喝骂,却觉莱茵哈特的右脚陡然发力,胸口骨骼发出“咔”的一声脆响,竟已断裂数根,嘴里忍不住喷出一道血箭。
“被一个从来看不上眼的蝼蚁这样对待,你是不是很憋屈,很窝火?”
莱茵哈特说话慢条斯理,脸上不露半点怜悯之色,脚下的力气却越来越重,“可你又何曾知道,自从有了记忆,小弟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察觉到莱茵哈特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腓特烈终于放下姿态,言语之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霸道和狂傲,“杀害这么多皇室子弟,莫非你是想要继位当皇帝么?你以为父皇会同意么?”
“皇帝?哈,哈哈,哈哈哈……”
莱茵哈特仿佛听见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话,居然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停不下来,好半晌才伸手指了指自己灰白的头发,“你看看我这模样,还有多少年好活?就算真的当上皇帝,又有什么意义?”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腓特烈感觉胸口越来越沉,很快就有些呼吸不过来,嗓音也渐渐沙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噗!”
然而,莱茵哈特却似并没有解释的兴趣,而是果断抬起右臂,狠狠一掌击出,毫不费力地洞穿了腓特烈左胸。
当他抽回右手之际,掌心已经躺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刚刚离体的心脏依旧温热,还在强有力地跳动着,腓特烈的眼神却渐渐暗淡下去,很快便彻底失去了神采。
他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直至死去,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渺小而卑贱的老四居然真的敢对自己痛下杀手。
“什么高贵的黄金一族。”
莱茵哈特对着手中的心脏凝视片刻,突然哂笑一声道,“血液还不是红色的?挖出心脏,还不是照样得死?和普通人又有什么两样?”
说罢,他随手将腓特烈的心脏扔在地上,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紧接着,他抓起腓特烈的外套,使劲擦去右手沾染的血渍,随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林芝韵所在的方向走去。
“噗!”
才刚走出两步,莱茵哈特突然浑身一颤,面色煞白一片,嘴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到此为止了么?”
他苦笑着擦去嘴角鲜血,咬紧牙关,强行支撑起虚弱到了极点的身躯,一步步来到林芝韵身旁,俯身将她轻轻扶起,凝视着这张惊世绝俗的美丽容颜,用尽可能温柔的嗓音问道,“林姑娘,你还好么?”
“原来你、你的名字……”
林芝韵缓缓睁开双眸,气若游丝道,“叫做莱茵哈特么?”
“抱歉,林姑娘。”
感受到佳人越来越冷的娇躯,莱茵哈特心中一痛,脸上不禁流露出浓浓的歉疚之色,“是我连累了你。”
“生死有命。”
林芝韵吃力地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其实我有一株神药,可以保你不死。”
莱茵哈特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沉默片刻,突然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我自己就会死,我的目的还未达成,现在还不能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芝韵自然明白。”
见他坦然承认不打算救自己,林芝韵居然并不恼怒,只是淡淡一笑道,“对了,莱兄,能不能求你件事?”
“你说?”
莱茵哈特的姓氏是拿度,可他却并没有纠正林芝韵的错误叫法,“只要能够做到,我绝不推辞。”
“若是你将来有机会遇见我相公。”
林芝韵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微弱蚊蝇,几乎难以听清,“麻烦转告他一声,是芝韵辜负了他,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让他勿要挂念……”
“你、你已经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