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会儿他才结巴着问:“那,那打麻药,吗?”
医生奇怪地看他一眼,大概听到了笑话,突然垂下头笑起来,回答:“当然要打麻药,不然你想让他疼晕过去啊?”
“傻子。”肖瀛也笑他。
傅钰回了回神刚要点头,身侧鹿今突然说话:“医生,我不想打麻药。”
这个决定一出,傅钰和肖瀛不约而同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倒是医生遇见的情况多了,慢慢转过身对他说:“小伙子,这可不是缝衣服。”
“我知道。”鹿今睁着一只眼,朝他点点头。
“鹿今,你别闹,听医生的打麻药。”肖瀛跳出来阻止,不知道他是不是摔傻了,怎么会有种“头脑一热”的想法。
而这个人冷静的出奇,“哥,我没闹。”
肖瀛无言以对,但不打算松口,琢磨着准备用“哥哥”身份来让他改变决定,而恰恰这时傅钰又跳出来,“你考虑好了就行。”
肖瀛一掌打在他后脑勺,气极反笑道:“你也跟着他疯!”
傅钰没有回头,直勾勾看着鹿今,像一只阿拉斯加。
就在肖瀛一筹莫展之际,医生的声音突然插丨进来,“你们讨论好了吗?”
“没有。”肖瀛说。
“有。”傅钰和鹿今说。
医生一声浅浅的叹息,回头看着他仨,淡淡道:“你们再聊几分钟啊,他就不用打麻药了。”
三颗头一同转过去,医生接着说:“会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快点决定吧哎呀,大小伙子怎么这么磨叽。”
一句话打了三张脸,大小子们不再拖拉,鹿今挺起胸脯深吸气,用挎抢上战场的气势说:“医生,开始吧。”
最后,鹿今决定不打麻药缝针。
最后,鹿今变成了带着头罩的秃子。
最后,鹿今疼得把傅钰的手腕咬破了。
走出急诊大门他后悔了,他疼得快厥过去,想一把推开医生去撞墙,后来忽然想起鹿妈曾说过,和生孩子比,世界上没有一种痛叫痛。
这么一想他轻松多了,但是如果给他重选的机会,他会选择打麻药,因为至少他不会再张嘴咬人。
顶着一颗光溜溜的“卤蛋”,鹿今一刻都不想呆在外面,不想回学校的他只好回家。学校里那么一闹,鹿妈不可能没听到消息,班主肯定给她打了电话。
估计这会儿在家等着,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受一次伤,鹿今打算奢侈一回打车,让他们赶紧回去上课。拦到车刚坐上去,屁股还没完全落下,被傅钰推到里面,他跟着坐上来,回头对肖瀛说你回去。
然而肖瀛微微欠身,突然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上来,转头和师傅说话:“师傅,梨花园小区。”
“额,好好。”师傅看了眼后视镜,然后启动车子。
车走出十几米,鹿今说:“你俩有病。”
俩人不出声,当是默认。
放下电话半个小时,鹿妈没有一刻停住,一直在客厅里踱步。看见儿子戴着头套出现瞬间红了眼眶,伸出手轻轻捧着他的头查看询问伤情。
听到缝了7针,鹿妈偏过头抹着眼泪,然后回头哽咽地呵斥他:“发生这大的事,为什么不联系爸爸妈妈。”
“就是怕您这样。”鹿今撇着嘴,语气淡定,“破个口子而已。”
“而已!”鹿妈的语调拐了几个弯,眼睛瞪得很大,抬起手臂做打人的姿势,“你这个臭小子!”
傅钰瞬间拽开鹿今,自己换过去,不敢大声,怯懦地喊着:“哎阿阿……阿阿姨,不能打。”
“是啊,这儿伤着呢。”肖瀛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