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该下地狱去!”
阿清骤然暴起,攥了匕首便朝我扎来。
他是个粗使小厮,不通拳脚,只是力气稍大了一些,那匕首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泠鸢用鞭子抽到了一边。
雪蛟跑过来,一脚踹在阿清的肚子上,将人踹飞出去,又拔了刀要去砍,被我拦了下来。
我缓步走到倒地不起的阿清身前,用鞋面踩住他的手,居高临下地问:“本尊待你不薄,也不想为难你,你何苦自寻死路。”
话音落下,阿清就想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整个人都如疯魔了一般。
他恶狠狠地瞪我,双眼外凸,目眦欲裂,再不见当初的和善憨厚:“老爷待你也是不薄,你不还是杀了他!”
“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毕生都不配得到真心!”
“最该死的是你才对!”
他扯着嗓子大吼,我皆听在耳中,心里没什么波澜,也懒得去说什么。
他是个只知道老黄牛几文的平头百姓,我与谢镇山之间的诸多仇许多怨,同他讲了也是对牛弹琴。
所以我不想多费口舌,转身迈开步子,小腿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我低头,发现阿清不知从何处又摸出来一把刀,在我腿上开了道口子。
不深,但温热的血流进靴子里,那粘腻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我蹙起眉,只觉得费解。
明明我都放了他一条生路了,为何还要来触我的霉头?
我沉思着,忽被一声尖锐的响身后打断了思绪。
我下意识抬头,便见天幕上炸开的一道不甚明显的艳色,看位置,是在城北放的。
红色的,凤鸣声的响箭。
是我幻胥宫独有的。
我蹙起眉,偏过头问:“钦北来了?”
泠鸢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我又问:“方止行的秘宅是不是就在城北?”
“不错。”
闻言,我忽有些心慌。
因为我曾给过言月几支响箭,他也是随身带着的。
我欲带着他们往城北去,却又怕九阙经不起这一路耽搁。
思来想去之下,我决定只身前往。
“泠鸢,你们带着九阙去找医官,本尊前去城北寻人。”
“那这阿清呢?”“随你们处置。”
“那谢府……”
“一把火烧了干净。”我回眸望一眼府门上那偌大的牌匾,有些怅然道,“好的坏的,就都叫它散在火里吧。”
泠鸢点了点头,轻声应下。
雪蛟看出了我情绪不高,只是他嘴巴笨,想了半晌,也只吐出了声干巴巴的万事小心。
“该小心的另有其人才是。”
今日若再叫方止行逃了,我玄之便枉为人兄,枉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