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一掌长,没有刀把,我握着它,掌心也被割伤,混着傀九的血滴落在地上,汇成个水洼。
我感觉不到疼,可傀九不一样。
他疼。
他脸色苍白,筛糠似的在抖。
我不怎么怜惜地按住他的肩膀,手起刀落,在他腹间又开了两道口子。
都是同样的深,都汩汩流着血。
我抽出刀,从傀九的袖子上撕下块布条,随意包扎了下掌心的伤口,便又看向他:“如何?”
“甚、好。”明明都站不住了,傀九还在咬着牙嘴硬。
我没接他,只任他前倾倒在地上。
我用鞋尖勾住他的肩膀,将他翻过来,瞧着他尚有微弱起伏的胸膛低笑。
“哥哥不光拳脚能处处压你一头,下刀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回头见。”
……
玄天殿仍是一片乱糟糟的,便是从后院门拖出去个半死不活的,也没人留意。
雪蛟将人拖走了。
九阙和黎楚川一起子人被我唤来此处收拾残局。
除去了方才与我们打过照面的那几十来个黑衣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些年轻的小弟子,剩下的,大抵都在城北的地宫里了。
城北地宫,那是个为我设的局。
我知道,但我得去,还有人在等着我。
“主子。”九阙躬身,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众捆着手脚塞着嘴的弟子,“除了些死了的,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动手吧。”
这时候,那个小少年忽然冒了出来。
他道:“这些人都是些无辜的人,不然放了吧,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行善积德?我从不做那种无用的事。
我轻嗤,扫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的一干着月白绣八风的弟子们,问:“你们也是如此想的?”
我觉得我的语气已经十分平和了,可他们还是有些慌神,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附和。
倒是有个胆大的出声,不是为他们求情,而是说斩草要除根。
“听见了吗,斩草可要除根呐。”我在那少年郎的心口点了点,语气微凉。
少年抿唇,似是不敢苟同我的想法。
不过我不甚在意,毕竟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泠鸢。”我偏头瞧她,“备火油,放火,烧干净些。”
泠鸢点了点头,抹了把面上的血,带人去准备东西了。
我又看向九阙:“走吧。”
众人让开道,那少年却又来拦路:“尊主,那我们该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