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曲轩没说话,只朝着裴邺的方向瞥了一眼。
裴邺何其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寻了个由头便闪身出门去了。
可不久后,他又折了回来,俊脸羞红一片。
顺着他尚未关严的门缝朝外看去,隐隐能瞧见一对水蛇般交缠在一块的男女。
裴邺啐道:“不知羞耻!”
更不知羞耻的秦长欢凑到门边去看,又扫兴而归,“不好看。”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那男人矮得活像个地缸,真是白瞎了那姑娘。”
我笑道:“不若你去将那姑娘抢回来。”
话音落下,连曲轩不悦的视线瞬间落到了我身上。
秦长欢那个没心没肺的,没看出连曲轩不满我的撺掇,立刻撸了袖子就要出门,然后被连曲轩扯回来,给了他一记无情铁掌。
我和裴邺对视一眼,两两笑出声。
这夜啊,还怪有趣的。
第42章 又与玄天殿何干
翌日清晨。
阳光从半掩的窗透进来,洒在我脸上,亮堂堂的,搅散了我的瞌睡虫。
我皱着眉挑起肿胀的眼皮,瞧见了满屋乱糟糟,还有睡得奇形怪状的仨人。
我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关于昨夜的零碎记忆。
因为他们几个在,我并未叫人伺候,只叫老鸨送了几坛子好酒来,然后就是胡天胡地的好一通聊。
最先醉倒的是裴邺。
平日里沉稳的一个人,喝多了之后也是不吵不闹,只是倔得要命,非说那脚凳是玉枕,如何都要枕着它睡觉,连曲轩和秦长欢两个人都没能拉开他。
他们还笑裴邺,结果醉了之后,还不如他老实呢。
尤其是秦长欢,扯散了衣襟,坐在窗台上伸长了脖子嚎,难听得我差点没一脚把他踢出去。
连曲轩那厮比他好些,但也只是一些。
他四肢都软成了麻绳,将自个儿缠在圆桌的四条腿上,险些将自己打成死结。
真是的,喝不了酒就别喝啊,平白闹了笑话给我瞧。
我啧了一声,下榻穿鞋,将系在桌子腿上连曲轩扯了下来。
“醒醒,醒醒。”
我摇晃着他,这厮不为所动不说,还鼾声如雷,睡得愈发香了。
我狠嘬一口牙花子,抄起桌上的酒壶,将里头的冷酒尽数泼在连曲轩脸上。
连曲轩浑身一震,嘤咛着睁开眼,伸舌头舔了舔唇面上的酒,又笑了,“好酒,再来一壶。”我被气笑了,松手将他重新丢回去。
连曲轩后脑勺磕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瞬间清明了起来。
“清醒了?”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