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陆淮微愣,半晌,他才看向身旁空了的座位。
司机也傻了眼,他忙扯着自己的安全带,嘴里不住念叨着:“这么大的雨,冲出去会淋坏的,唉,这孩子,也不记得拿把伞......”
不知是不是雨声太大,将一切都阻隔,于是近在耳边的声音也并不清晰。
陆淮沉默不语,全然不知自己的指节已经被掐白了,他眼眶略微发红,像是雨滴滴入眼睛后带来的涩意,和心底的情绪微妙缠在一起。
以至于他毫无动作。
脑中一切声音画面都静止了,陆淮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
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别找了!迟渊,这么大的雨,你好歹打把伞!”司机王叔佝偻着身,尽力把伞举在迟渊的头顶上,但少年移动的速度太快,他根本跟不上,只能无奈叹气,“这生病了怎么办......”
“你们可真是,哪里有这么置气的......”
陆淮无知无觉,录像带记录的一切在雨声的渲染下,于他眼前一帧帧拉扯开,是极致的蓝与无边的寂静,和现在只要雨的世界一样纯粹,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跌落到虚幻的梦里,就像是世界尽头,有些不可表露的爱意。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动的,但是好像方才投掷出木匣就耗尽他力气,以至于他现在只想坐在位置上,什么也不想。
“找到了!”窗外迟渊好像惊喜地喊了声。
他捧起木匣,快步冲回到车边,也没忘用校服外套仔仔细细把泥泞和雨水擦干净,递给宛如雕塑静默的陆淮。
“主要是雨挡我视线,不然我......”
“迟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有点惨的陆宝,摸摸崽
和淋雨的迟狗
第26章
被雨水沁透的纸页理所应当地看不清字迹,何况还沾染了泥浆,使得整本日记连带着翻开,都让人嫌弃。
陆淮淡淡垂下眉睫,修长的指尖搭在日记本的封页上,他记得当时迟渊把木匣递给他时,模样狼狈至极。
雨水粘附在身上,还有水珠顺着发尾滴滴答答,唯有那双眼睛——漆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他,唇线抿直,便显得固执又不容置疑。
陆淮也不知道那刻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真接过来,还尽力处理干净后细致妥帖地放好。
这么些年。
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下,陆淮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眉眼染上些许不耐,重启的电脑立在他面前,现在那个圆圈不断转悠,就像是没信号下一秒就会黑屏的手机,总让人怀疑这个电脑会在某个瞬间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