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自己明白海洋是把她当姐姐,她不能会错意,不能再会错意,不能再冲动行事,不能一错再错就好。
海洋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思考自己做过的种种。从看到梅仁瑜被那个黑脸男人送回女生宿舍的那个清晨开始,他就不停不停地思考。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出一个结论: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做错的太多,所以输了。而且是满盘皆输。
他首先输的是心胸。那支红玫瑰是不是别人送给梅仁瑜的还不一定。即便有人送了支红玫瑰给梅仁瑜,那也是无伤大雅。毕竟梅仁瑜情/人节这天选择见的人不是别人,是他海洋。
他听过父母谈论梅仁瑜圣诞节卖“平安果”的事情。虽然他父母不是那么看得起梅仁瑜这种投机倒把的小把戏,可试问如果梅仁瑜连这点“投机倒把”的本事都没有,她一个没父母支持、没亲戚救助的女孩子,要如何才能度过这段艰难的求学生涯?远地不说,光说近的,寒假一收假回去,学校那边首先就要交学杂费。梅仁瑜拿的奖学金仅仅是免除她的学费,杂费、书费、学校宿舍的住宿费、班费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还是要她自己负责的。何况人又不能不吃不睡不穿衣。梅仁瑜没有早早地辍学打工已经是极为不易。
仔细想想,梅仁瑜平时那么忙,连和自己见面都是见缝插针。她又哪里有功夫去骑驴找马?再者,情/人节这种商家包装出来的日子本来就是她难得可以好好“投机倒把”玩一回“人傻钱多速来”的日子。她听自己说想见面,却连踌躇都没有一点地答应了下来。就算梅仁瑜没把他真的当值得依靠的男人来看,她对他的这份心也够可贵了。……不,就是因为梅仁瑜眼里他还是个不能依靠的男人,所以梅仁瑜明知自己对她毫无助益还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纯粹的感情。
他不但怀疑梅仁瑜的感情,还质疑梅仁瑜的真心。一边不为梅仁瑜着想,一边出言苛刻;这便是他第二个做的最错的地方。
他一方面觉得梅仁瑜把自己当成孩子轻视自己,一方面又占着自己比梅仁瑜小,在梅仁瑜的面前总有种“童言无忌”。寻常男女交往,男人都是要多担待着些女朋友的小性子、小脾气和颐指气使。哪怕是家里的他爸还要受他/妈突如其来的暴脾气呢,他却只想着梅仁瑜这个不好,那个不行。
其三,就像梅仁瑜说的那样,自己确实是在“绑架”她……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是把需要承担的责任无意识地转嫁给梅仁瑜。他总是忘了梅仁瑜不该再是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姐姐,而是他该敬该爱的女人。自私地挥霍着她给予的宽容。
他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很后悔。他后悔自己就这样推开了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女人。更后悔自己没能在黑脸男人靠近梅仁瑜以前将她挽回。
他居然就因为一时之气,就因为那么一点微末的、可笑的、不足一晒的理由而与他最爱的人失之交臂。
中考结束后,他对梅仁瑜说的话里有大半是肺腑之言。他没有办法忍受她的离开,他没有办法忍受她不在自己身旁。
海洋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生命力没有梅仁瑜。
他确确实实地觉得自己做错了,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梅仁瑜。
只不过,除了这些肺腑之言外,他的话几乎都是谎言。
姐弟?别开玩笑了。就算是下辈子梅仁瑜真和他有血缘关系,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梅仁瑜变成自己的女人。更何况这辈子他们只是青梅竹马。
……没错,他是变了。在销魂蚀骨的痛苦以及无论什么人都无法消除的孤独感中变了。
后悔。后悔。后悔。无数的后悔缠绕着他的心。那些让他后悔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变成一幕幕地画面在他脑内反复播放。他没有一个白天或是一个黑夜能忘记那种求而不得、那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