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是——”
梅仁瑜在校的时候也算个小学霸,比不上天才也堪称人才。这会儿遇上了人鱼三千问才知道做父母的怎么那么怕孩子问问题了。有些问题是不好回答,有些问题是回答不了,最重要的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还有下个问题在后面等着。你永远不知道孩子的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也永远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才算问了爽,歇了心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和一条人鱼将原子分子不是梅仁瑜的本意,不过她也就只能将到粒子、电荷这一步了。这些都是高中物理课的内容。她大专念的是会计,物理化学不说是丢到天那边去了,也不会有比高中生更深的造诣。
被穷追不舍地接连追问,一般人或许会恼了,梅仁瑜倒是坦荡荡地能回答就回答,回答不了的就老实告诉笙歌:“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要不等电来了,我开电脑给你查查?”
窗外风雨大作,室内一点晕黄却将一间屋子渲染的如此温暖。梅仁瑜明天不上班,也就不着急睡。笙歌听梅仁瑜说什么都能听得津津有味,一条鱼尾巴早成了狗尾巴,拍啊拍的就没个停的时候。
想他一条人鱼本来生活在海里,如今到了陆上,什么都要模仿着人类来做。很多对于人类来说都是从小到大养成的惯性,并不需要为什么存在,为什么以如此形式存在的东西,到了笙歌这里都需要他重新学习,重新梳理,并重新划归己用。真是苦了他一条人鱼这么“入乡随俗”。
梅仁瑜挺佩服笙歌的。大多数的人类,有个三、四十岁的年龄就不愿意学习了。五、六十岁,七、八十岁的老人你别说让他们学习,就是让他们接受些新东西都很困难。笙歌八百五十岁的高龄、还条个以前连人类社会都没踏足过的人鱼,他却十分积极地接受了人类的社会,还努力地融入其中。自己不懂的地方就想去学习。
别的不说,光是冲着笙歌能放下/身为“龙子”的身段,放下八百五十年积淀的经历经验来学习新的事物、新的规则,梅仁瑜已经觉得笙歌是个不得了的老祖宗。
再加上笙歌从不以年龄拿乔,待人接物从没有倚老卖老、居高临下,梅仁瑜更觉得这老祖宗不仅难得,还当得上一句“了不起”。
活到老,学到老。无论几岁都别拿乔。梅仁瑜心里警示着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光顾着给笙歌解答问题,差点把要给他点眼药的事情给忘了。
“……喏,就这样,把液体挤到眼睛里。”
梅仁瑜仰着脑袋扒着自己眼皮教了一半天,心道笙歌那么聪明又一向灵巧,不可能还不会点眼药,也就放心地让笙歌自己来一次。
笙歌从梅仁瑜那里学到的点眼药的动作也确实很标准。只不过每次眼药一滴下来他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连续好几次眼药都点在了眼皮上,要么点在两层眼皮的缝隙上。一睁眼就被眼药水的清凉凉得双眼一眨一眨,连眼泪都涌了出来。害得梅仁瑜差点笑出声来。
“阿瑜~~……”
眼皮上淌着眼药,笙歌可怜兮兮地向梅仁瑜求助。梅仁瑜忍了笑意,递了几张纸给笙歌,重又拿过眼药准备教笙歌从眼角滴眼药的方法。
不过眼药水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推荐多人混用。特别是沾到眼角皮肤的情况下。梅仁瑜想了想,干脆招手示意笙歌过来躺在自己腿上。
“把端头这样抵在眼角上,把眼药水挤出来。然后歪过头来……对,就是这样。看,眼药水进去了吧?”
“噢啊……!眼睛!凉凉的!”
笙歌的尾巴在地板上拍啊拍拍啊拍,显然心情好极了。能让身边的人……或者是人以外的生物这么开心,梅仁瑜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其实还有比这个更凉的。”
“比这个更凉的?”
躺在梅仁瑜大腿上的笙歌眼睛亮亮的,这可不全是点了眼药的原因。
“点到眼睛里不会觉得难受吗?人类好厉害啊,我们这些生活在水里的都不一定能接受太凉的液体进眼睛里,你们却刻意制造出特别凉的药来洗眼睛。”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那么凉的眼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