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野眉梢间那抹担忧消失,定定看了一眼盛星河,眼中划过一丝自嘲。
就这么怕他……
他当即直起身来,同盛星河拉开了距离,声音也疏离冷淡:“我去煎药。”
盛星河勉强撑着起身时,只看见他转过石洞的清瘦背影。
这……盛星河有些懊恼。
虽然渣爹确实做过一些禽兽之事,但毕竟他方才还救了自己。
而且如今他凭空长了这两只龙角,体内的血脉暴动也更为棘手,目前还指望着渣爹续命,要是把人得罪狠了,对方跑了怎么办?
盛星河想了种种理由,得出结论现在还是要好好安抚渣爹。
不就是摸个额头嘛,都是父子情,正常正常。
盛星河顺了顺气,觉得随着江平野的离开呼吸都通畅了许多。
他将自己这些莫名感受归于血脉暴动引发的不适。
还别说,方才不觉得,现在一躺下,疲惫便如潮水般袭来。
盛星河昏昏沉沉,又陷入沉睡中。
被叫醒时,眼前多了一碗浓黑的药汤。
味道格外刺鼻,盛星河原本混沌的大脑,被这味道刺激得瞬间清醒不少。
他下意识捏着鼻子,侧过了头。
下一刻那碗汤药也随之改了方向,重新递在眼前。
盛星河无法,顺着那只端着汤药的手,抬眼看了过去。
江平野面无表情道:“喝”。
言简意赅,语气格外冷漠。
不会还在生气?
至于吗?
盛星河小心翼翼偷看他。
江平野眉心皱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喝。”
这汤药光是闻着便熏得脑子疼,盛星河捏着鼻子,试探性道:“太子殿下,您如此光明磊落,应当不是挟私报复之人吧?”
方才不是还说没有办法根治吗?怎么这就找好药方煎药了,还如此、如此……
盛星河瞅了一眼浓黑如墨的药汁,已经能想象到味道多么成迷。
他很有理由怀疑,江平野是故意的!
面对他这炯炯有神的质疑目光,江平野神色不变,居高临下地同他对视。
他表情向来是淡漠的,肩宽挺拔,总给人一种不屑说谎的骄矜感。
盛星河在对视中渐渐心虚起来,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毕竟江平野都救自己这么多次了,即便自己拒绝他的提亲让他沦为三族笑柄,但、他这次还是不计前嫌救了他。
现在更是放着仙人秘境的传承不管,留在这冷冰冰的石洞中照顾自己。
盛星河越想越觉得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隐隐发痛,眼神也渐渐发虚,从江平野的脸移到了他手上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