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去吧,转告徐大人,我暂且再多借用他夫人一天,另有一桩大事要做。”
钱云与鲁正都是一愕,徐夫人不久前还曾在王府做丫鬟,并被阖府众人都视作王爷看中的女子,这些他俩都清楚,当此时候,王爷竟欲单独带走夫人,这……
眼见杨蓁是已然与诚王商议停当,应允了他的安排,两个锦衣密探也无可劝阻,只好一同应下。
钱云忍不住问道:“王爷有何计较可否对属下说上一句,待属下回去,也好叫徐大人放心。”
诚王朝李祥瞥了一眼:“不是还有他们么?方才我的话他们也听见了,叫他们去说给徐显炀听。”
钱云便不再多言。
“蓁蓁,你可留神着些。”杨婶满面忧虑地嘱咐。
杨蓁点点头:“婶婶放心,我省得。”
诚王笑道:“婶子不必忧虑,我即使拼了性命,也绝不会叫人伤了蓁蓁一根毫毛。”
杨婶却仍然愁眉不展,她已得知了诚王身份,听他一个亲王说出这话似乎是够分量的,可是,他显然并不知道蓁蓁现今的景况啊……
当下余人跟随钱云他们去进城,诚王与杨蓁两人催马拐进了岔路。
诚王回首望了望,笑道:“你竟如此轻易就答应随我来了,真不怕我是有意要拐了你私奔啊?”
杨蓁蹙眉叹道:“王爷您身份如此尊贵,当知非礼勿言的道理,以后这等话就请别再说了。”
诚王见她脸上血色淡淡,神态略显疲惫,知她这几日来都未得好生休息,说到底还是因他自寻死路引徐显炀遇险所致,他也心有愧疚,未再多言,行了一阵,才正色道:“此去西山路途不近,而且也无需急在一时,你何时觉得疲累了,均可停下歇息。”
杨蓁淡淡“嗯”了一声。
徐大人安然回城的事仅有极少的人知晓,此刻他自然不宜回家,也不能去衙门,只好找了个足够隐蔽的地界来做他的临时衙门——那间他与李祥碰面的胡同小酒馆。
“听明白了?好,梁振瑞那边就交给你了,去吧。”
又分配好了一项任务,打发走了一名手下,徐显炀只觉得头昏脑涨,抬头朝稍显昏暗的门外望望,恍惚中都想不起此时是上午还是下午。
稍一愣神困意就袭了上来,模糊的视野当中,一个穿着曳撒、略显佝偻的身影迈进门来,徐显炀立刻就醒了。
“干爹,您怎来了?”徐显炀忙起身相迎,“有事唤我,差个人来不就好了?”
何智恒笑呵呵道:“成日都窝在宫里,我也闷,也想寻机出来走走。反正被宁守阳的探子见到我来这边,也猜不到是来找你。”
见他突然造访,徐显炀还当出了什么紧急变故,见了他这神态才松弛下来,随着他重新落座。
桌上放着那卷从案牍库地板暗格里取出的卷轴,此时展开着一小截,上面写满了正楷小字,何智恒望着它道:“三千多个人,还散布各处,真要调动起来不是件容易事。”
徐显炀苦笑:“确实,关键是还要争分夺秒,生怕被对手抢先动了手。宁守阳那老疯子见到去劫蓁蓁的人回不来,说不定就要狗急跳墙了。”
何智恒又是一笑:“所以呢,皇上就想了个辙,少说也能给咱们多争取来一整天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