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胆敢把钱借给她,是有次洗头,她从钱包拿东西,身份证掉出来,被我捡到过,知道她家在郊区一个村里。我不怕她借钱不还……
“谢谢!”她松了口气,感激的说着。
我取出一万块钱给她,找到纸笔,让她打了张欠条。拦了辆的士,跟她一起杀向医院。
医院,充斥着难闻的苏打水味。
人头涌动,只是脸色各不相同,有人欢喜有人忧,尽显人生百态。
八号发型师叫龚召弟,名字很土,一听“召弟”就知道她家里肯定重男轻女。
打我的那小子,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两位跟龚召弟长得很像的少妇和一位老人,都小声的哭着。老人的头花已经白了百分之八十,年纪绝对超过了六十岁。
躺床上的那小子,也就二十岁不到的样子,说明他们家是老来得子。
“烦不烦啊!哭什么哭?大姐,二姐,要不是你们宠着,他能这样吗?好的不学,学人家混社会!没把命丢掉,只砍了手,还算好的……”龚召弟在外面还一脸急切,一进来,看到屋子里哭泣的三人,马上变了一副脸色。
“咱们家就这一个男丁,不宠她宠谁啊?你跟她离的进,要是看着点,他能出事吗?”被喊大姐的那个女人,扯着嗓子质问起来。
“懒得理你!你们拿出三万,剩下的钱我出……”龚召弟无奈的说着。
“我们家你也知道,这一万也是背着那口子拿出来的!”她二姐拿出一扎钱。
“我只有五千!”她大姐。“你上了这么多年班,钱呢?”
“钱拿来!多的我想办法…”龚召弟似乎对她这一家子人都很讨厌。
老人一直哭着,仿佛没听见三女说话!
我看着着一屋子的闹剧,想起了自己爹妈。同时“钱”这个字,不停的在脑海里翻腾。
钱,不是他妈个东西,可是没钱,却寸步难行。
龚召弟拿着那一万五,拉着我走出了病房。
无人的角落!
她双眼通红,低着头,咬着牙。“你再借我一万五,我跟你!”
很直白,很简单的一句话,把我吓到了,看来她是病急乱投医。
“医院要先交五万,说最好能准备十万,免得中途没钱,停药!影响康复……”她没等我出声,哭着,有点语无伦次“到处筹钱,加上自己的只有六万,加上你那一万,才七万。本来准备她们拿三万出来,可是她们……”
她哭的有点疯狂,那神情我在任露要跳楼前见过,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先交五万,手上不是还有三万五吗?我帮你想想办法!”我本来只想借机从那小子那里了解到那一伙人的消息,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女人要是无路可走,说不定真会精神崩溃。
“谢谢!谢谢!”她依旧很激动,眼里还带着疯狂之色。
“先去交钱!把手术做了……再想办法!”
陪她交好钱,我去外面买吃的。等回到医院,她弟弟已经推进了手术室……
“召弟,他是?”召弟二姐看着我问召弟。
“我男朋友…比我小两岁!”召弟说。
只两岁吗?七岁好不好!当然,我不可能在这时候揭穿召弟的谎言。
“你好!我是召弟大姐…你可以叫我大姐!”她大姐抢过我手上的吃的,开始分食物。
我操!东西是买给我自己吃的好吧?你问不都问拿走是啥意思?
这次,还真他妈的上贼船了!这样的人都有?
召弟向我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我也没太在意,算了,也就是一点吃食而已!
她大姐吃着东西,像查户口一样开始问东问西,知道我家在城里,更是热情的不得了。问我家有几栋房子?家里多少人?还说她们家召弟,可是被人踏破门槛都没出嫁的……
总之,这个恶婆娘让我差点忍不住抓狂,强忍着动手打人的冲动。我甚至在心里怀疑,这恶婆娘到底关不关心躺在手术室里的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