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中有人在低声哭泣,压抑的令人难过。
“刚才是谁引起的暴乱?”远处有人大声喊着,随着声音,远远的走过来三个男人。其中两个个头高大粗壮的护着中间扶着乌纱帽小跑的汗如雨下的一位县令。
重涛看着身旁惊惶不定眼圈通红的小安,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道:“家仆心善,却不曾想引起这样动乱,还请大人见谅。”
那县令跑到跟前儿,气还都没喘匀呢,就问道:“哪位是钦差大人?”
恒昱祺这才缓缓从车中走下来。
县令上前行了礼,满脸愁苦道:“敢问大人,不知对下官有何指教?”
“沿途经过此处,只是未想到这里距那灾情严重的地方甚远,竟然就有了灾民。本官身上带了治疗疫情的方子,交于你一份,防患于未然。”
“谢大人!”那县令接过两张薄薄的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布满喜色,“大人有所不知,往年也不是没有发过水,但是都是小打小闹,几年前最大那场水灾也未能殃及到此处,下官也没有处理灾情经验,正有些焦头烂额。没想到大人到来,到解了下官的难题。”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看这些灾民也维持不错,这种时候用一些手段也是无可厚非。”恒昱祺拱拱手道:“只是本官还有急事在身不能就留,就此别过。”
这县令亲自打开关卡,恭送了钦差大人离开,然后拿着方子喜笑颜开的对下属道:“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解了本官燃眉之急,快快把这些防疫病的办法抄写了贴出去,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小安被重涛拽上了自己的马车,他缩在车里,眼睛睁的大大的,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要落不落。
“如果你敢哭,我就扔你出去!”恒昱祺没好气的威胁,他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破坏了,这个小崽子真是没有眼力价儿。
小安抽了抽鼻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重涛哭笑不得,他安慰的搂着小安,冲恒昱祺道:“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啧,真是的。”
“让他长长教训,知道什么事情改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恒昱祺没好气的哼了声,仍旧耐下性子,没把这熊孩子扔出去,“若是路上只遇到一两个灾民,你送吃的也就送了,备不住那人还会感激你;但是那里那么多灾民,你把饼送给那些孩子,就好像让手无寸铁之人怀中抱着一堆金钱一样,懂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几个人虽然死有余辜,但是也是因为你一时盲目心善造成的因果。小安,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毕竟已经十一岁了,有些事做之前也要先动动脑子。我们这行一路,后面还会看见不少灾民,也许情况还不如这里,到时候……哎,算了,你总要经历过才会懂。”重涛摸了摸小安的包包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安哭到睡着,趴在重涛腿上,小脸儿通红。
恒昱祺看着小安的样子,低声问道:“你打算培养他?”
“再说吧……”重涛看向外面,“还有多久才能到那个兵说的地方?”
“不停跑也要一日夜,只希望不要下大雨,这天也太闷热了。”恒昱祺把前后车帘儿都打开,但是涌进来的仍旧是热风,浑身湿漉漉的难过得紧。
到了半夜,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但是马车仍旧不停的赶路,希望能在雨大之前到达目的地。
凌晨时分,雨开始大了起来,前路一片水茫茫的几乎看不清楚,头顶阴云翻滚,远处还不停的有闪电滑过天空,看上去极为可怖。
“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