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当没听见。
要丢早就丢了,还能等到现在?
时见夏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以至于这家伙完全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儿。
她撇开乱七八糟的念头,把话题往正事上扯,“你是乘坐空间梭还是星际飞船来的小寒星?”
只有圣域强者能无视大气对人体的压迫,凭借肉体遨游太空,九号进入小寒星必然要借助工具。
九号头也不抬回答,“空间梭。”
说完,他又迅速补充,“小型空间梭,最多容纳两个人。”
他这话隐藏的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时见夏呵呵笑了声,懒得戳破。
短暂的交谈就此打住,谁都没提背叛不背叛的事情,仿佛之前的针锋相对不曾发生过,这也让时见夏有些摸不透九号的想法。
要说他不愿意受制于博士,却在两人近乎摊牌的对峙之后,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若他还忠于博士,怎么也不可能再与她和平相处。
九号把水喝完,看她又蹲到公冶既望的睡袋旁检查他的情况,顿时把嘴一撇,哐一声重重躺下,还谴责道:“黑小七,你给我喝了什么水?我喝完之后怎么脑子发晕?”
时见夏狐疑地看过去,只见九号用手背压着额头,呼气声又沉又重,似乎也得了重感冒。
不会这么巧吧?说中招就中招?
她起身走到九号身边,准备看看他是不是也发烧了,要抬他的手他却不让,还一直哼哼,哼完了就扭过脑袋钻进睡袋里。
时见夏无语死了,“白小九,你今年三岁半是吧?”
回应她的是一声哼哼。
时见夏确定了,他是在无病呻吟。
她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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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夜里的时候,公冶既望的烧退了,但开始浑身冒虚汗,冷一阵热一阵的,睡袋都要快被他的汗水沾湿了。
时见夏心知这里的环境太糟糕,尽管睡袋起到了一定的保暖作用,严寒依旧无孔不入,尤其是冷风时不时从破旧的窗口门缝里钻进来,总能把人冻个哆嗦。
她感知了一下精神力泉的情况,确定精神力有所恢复,于是召唤出毕方。
暖融融的毕方之火取代了原来的火堆,时见夏想了想,又从公冶既望的空间手环里翻出帐篷。
正准备搭的时候,九号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你翻他空间手环的动作还挺熟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睡袋里钻了出来,表情酷酷的,又夹杂了几分嫌弃。
时见夏瞥了眼他的空间手环,不软不硬顶回去,“我翻你的空间手环也挺熟练的,要拿过来再让我翻翻吗?”
九号被她一句话噎住,回想起之前在南藤星受伤去找时见夏,结果被她取走空间手环,还昧下他许多虫晶的事情。
他拉了拉袖子,隔绝时见夏‘觊觎’的目光,从她手里夺过装着帐篷的收纳盒,丢过来两个字:“做梦!”
少年披在肩上的长发顺着他打开收纳盒的动作微微下滑,从下颌到侧脸的线条完全绷紧,像随时会张嘴咬人。
时见夏啧了声,“你干嘛抢我东西?”
九号没吭声,大概是不想理她。
时见夏走过去捏住帐篷的一角,帮忙抖落开。
九号则熟练的找到充气口,启动自动充气功能,帐篷便摇摇晃晃立起,挡住了从各处漏进来的风。
咻咻咻的充气音中,九号忽然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要走的话,现在就能走,空间梭多塞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时见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空间手环里摸出一盒小饼干,撕开包装。
不等她大方分享,九号已经分外自来熟的伸手过来捏走两块,还咔嚓咔嚓吃的脆响。
“你还真是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时见夏刺他一句,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还得带上三个人。”
九号挑眉瞪眼,“你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了?这个舍不得杀就算了,还要带上三个累赘?”
时见夏理直气壮看回去,“我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梦境是记忆的呈现,九号就是曾经要被彼岸花销毁的九号实验体。
记忆断断续续,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自身难保,还要和吃人不吐骨头的博士做交易,救下这个杠精。
梦醒后,她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起自己当初为了保下九号,到底拿什么和博士做了交易。
听到她反问的话,九号果然不再像仙人掌一样到处扎人了,甚至吃饼干的声音都小了些,像是底气不足似的,咕哝道:“我清楚个屁!”
“说人话。”时见夏音色下压,有家长训说脏话的熊孩子那味儿了。
九号恼了,“你是猪。”
时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