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这个过程能快一点。
“那,我为什么要藏起来?”徐霖问道。
“因为你被吓坏了。”杨一鸣把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他试探着说,“徐霖,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吗?”
徐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杨一鸣鼓励他说:“徐霖,不用害怕,你现在安全了。你看,你在我家,丁奎强就进不来,而且你已经长大了,像我一样大了,丁奎强也老了,如果他打你,我们可以反击。上次你就把他打跑了,特别勇敢。”
“真的?”徐霖说,“我都不记得了。”
“真的,你不记得是因为你一直躲起来啊,当时你要是在的话,一定觉得特别解气。”
徐霖轻轻笑一声,“我一直想打他,一直都想,非常想。但是大丁哥哥说,他会保护我,不用我动手。”
“所以现在你不用怕了。”
“我不想让他找到我,”徐霖小声说,“他会带坏人来。”
杨一鸣的心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攥得生疼,呼吸都开始困难:“他带谁来了?”
“我不认识。那天晚上……”徐霖的瞳孔猛然放了数圈,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
“来,别怕。”杨一鸣说,“告诉我,那天发生什么了,说出来就不怕了。”
“那天晚上,妈妈去打牌,我没有晚饭,所以郑奶奶给了我一碗年糕,很甜。”
“嗯,年糕。”杨一鸣暗中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年糕很好吃,明天我带你去吃。”
“吃完年糕,写完作业我就睡了。”徐霖小声说,“我知道妈妈晚上不会回来,所以锁好门就睡了。”说到这里,徐霖忽然有点儿说不下去了,他张了好几次嘴,努力想要说点儿什么出来,但是始终没有声音能从嘴里发出来。
“谁来了?”杨一鸣替他开了个头。
这三个字仿佛是一道洪流,一下子冲开了阻塞住的河道,往事汹涌而来。徐霖的眼睛里忽然落下泪来,大滴大滴地泪珠很快就成了一串串的。
杨一鸣狠狠心,追问一句:“别怕徐霖,我在这里呢,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徐霖猛然痛哭起来,哭得蜷作一团,呼吸急促,整张脸都涨红着,几乎要背过气去。那是压抑了多少年的哭泣,一旦开始便控制不住。杨一鸣飞快地伸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用力拍抚着他的后背:“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呢,我保护你。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他一遍一遍地重复这句话,直到徐霖的哭泣声渐渐平息下来。
“好点儿吗?”杨一鸣问。
徐霖点点头:“那天晚上,我忽然觉得有人压在我身上。”徐霖说话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他急于倾诉,急于把桎梏自己多年的噩梦挤出自己的大脑,“我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衣服都不见了。有个人死死地压在我身上,他的嘴里很臭,特别恶心,他,他摸我那里,然后……我特别害怕就叫起来。然后……”
徐霖忽然停了下来,杨一鸣紧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点儿。
“然后,我听到有人说,‘堵上他的嘴’,那个人就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徐霖狠狠地打了抖,说,“我听出来那个声音是爸爸的。”
杨一鸣的眉峰跳了一下,怒火瞬间席卷而来,尽管之前有过猜测,但是这个答案一旦出现,还是让人按捺不住。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八岁的丁子木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出“堵上他的嘴”时时怎样的恐惧和绝望。
徐霖轻轻喘口气,接着说:“我当时都吓懵了,我知道爸爸不喜欢我,但是……后来郑奶奶在院子里听到了动静,就在门口唱戏,然后……他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