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荫着急得眼都红了,他把易敬拉近屋里,手指触及易敬的后背,易敬轻声“嘶”了一声,谢成荫觉得手指上好像有些黏腻。
冬天天亮得晚,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走进屋里,谢成荫才看到,易敬背上刚刚被自己碰到的地方,渗出了血。
谢成荫惊慌失措,先是帮易敬烧水,又帮他拿被子过来。
易敬拉住还要去给他找药箱谢成荫,低声安慰道:“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谢成荫坐在易敬旁边,他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易敬,皱起眉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敬本来也并未有隐瞒的意思,不然他也不会来找谢成荫,他稳了稳声道:“我跟家人出柜了。”
听到易敬的话,谢成荫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他的声音抬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相比于谢成荫的震惊,易敬显得十分平静,他沙哑的嗓音说出的话却依旧温柔:“我出柜了,苗苗。”
谢成荫手指轻得不能再轻,抚上易敬的后背,他轻声问:“这里……是被你家人打的吗?”
易敬伸手抓住谢成荫的手腕,他的袖子并不长,手腕处那蜿蜒到深处的犹如蚯蚓一般的鞭痕格外刺眼,他笑得颇有几分云淡风轻:“我爸妈同意了。”
谢成荫根本不敢细想,但脑海中却不断跳出画面:
易敬跪在客厅里,天色已经很晚了。
易父气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铁青着脸,一声不吭。易母则在默默地掉眼泪。
易父难得抽一次烟,入喉的刺鼻味道让他重重咳嗽出声。
“还能改吗?”
易敬的背挺得笔直,他答得干脆:“爸,我爱他。”
一根烟三两口便吸完了,“啪嗒”一声,易父又点燃了一支。不知是烟熏还是什么原因,他的眼睛有些红。
“爱?你懂得什么是爱吗?这爱你给得起吗!”
易敬没有说话,易母却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她先是嘴唇翕动着说:“老易,别吸了。”然后含着泪对易敬说:“儿子,咱们别做那傻事行吗?这条路太难走了,妈妈这边有很多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你喜欢哪种的,妈妈给你介绍。”
易敬从小就极有主见,父母也都大多尊重他的意见,他们不是不知道易敬的性格,当初他说是要学表演,然后就毅然决然地拿多年积攒的压岁钱报了艺考班。
父母没有拦他,因为知道拦不住。
但唯独这件事,他们太难接受了。
这也是易敬第一次见父亲红了眼眶。
他心知有愧,朝着父母郑重地磕一个头:“儿子不孝。”
“啪”易父愤怒地把烟盒摔在地上,起身去拿了一条皮带。
再之后,易敬整整跪了一夜。
谢成荫小心翼翼地掀开易敬的衣服,去看他背上的伤痕。
易敬的背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一鞭一鞭落在易敬背上,也落在谢成荫心尖。
他不能再这样了,谢成荫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不甘心再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活在温室中的小少爷了,他要强大,要成长,要独当一面,要为易敬遮风挡雨。
谢成荫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易敬的肩膀上,哭得无声无息。
疼痛使得感觉有些迟钝,以至于易敬一开始并未发现谢成荫在哭。等到易敬发现的时候,他的肩膀濡湿了一大片,他伸手想把谢成荫揽进怀里,谢成荫却怕触碰到易敬的伤口。
谢成荫“腾腾腾”跑去翻箱倒柜地找来药,又执意要给易敬上一遍药,一边给易敬涂药一边还嘟起嘴帮他吹吹。
嘴里念叨着:“乖,吹吹就不痛了,呼呼……”
易敬心觉谢成荫可爱得不行,他侧过身子,让谢成荫涂药更方便一些,在一旁说道:“我父母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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