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微弱声响,而她抬头死死地盯着那个钟,发现距离十二点仅有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从上午十点忙到晚上十点,整整十二个小时的努力化为乌有,而她仅剩下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舒晴处于大脑空白的状态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脸色惨白地往走廊尽头的那个办公室走去。
程遇森几乎是在不断的打电话和发传真中度过这一天的,手里的签字笔也没有放下过,不断地签字、审阅,签字、再审阅。
比起舒晴喝了一杯咖啡来提精神的举措,他更专业一些,直接吩咐吴瑜把三包黑咖啡冲成一杯,然后眉都不皱地喝了下去。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他刚好打完一个电话,挂断的同时,说了声:“请进。”
所有的过程都交代完毕,舒晴勉力维持镇定地站在桌前,定定地盯着桌面上那个标有她不认识的符号的白色陶瓷杯,猜测着程遇森会说什么。
也许是大发雷霆,立马要查出是谁干的。
也许是怒不可遏,立马叫她收拾东西滚蛋。
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舒晴顿了顿,不对,她对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这个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而出人意料的是,程遇森的反应很冷静,甚至从容得过头了。
他把金框眼镜摘了下来,随手扔在桌上,然后淡淡地看着手腕上的表,“离截止时间还剩一小时十四分零七秒,而你进来告诉我,你刚打印的文件被人绞碎了,电脑上存的文档被人删除得干干净净,连定时缓存文件区里也被人清空了?”
舒晴的脸色唰的一下白得更厉害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
程遇森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如果是以前在学校,她可以自信满满地说:“没事儿,我端着充电台灯熬一晚上给你补完。”
可是现在她已经走出了那座象牙塔,站在这样一个快节奏的楼顶,忙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没有人可以等她,没有人会捧着合同对她笑着说:“好的,你慢慢来。”
不仅如此,二十三层所有人辛苦了一整天的心血很有可能因为她一个人的疏忽而完完全全付诸东流。
舒晴觉得眼睛胀得有点难受,她甚至来不及去怨恨那个毁了她一天努力和未来前程的人。
程遇森再也没有了往常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没有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样子,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我想你从接受实习培训的第一天起,就应该知道,在公司里保管好自己的私密文件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每台电脑都有密码,每张办公桌都有带锁抽屉,你以为那是摆设,是装饰品?你告诉我你为了泡咖啡,就这么放任机密文件摆在桌上,而电脑毫无保留地任人摆弄,你觉得我会同情你被人捅了这一刀吗?”
舒晴死死咬着嘴唇,只能面无血色地说一句:“对不起。”
“初入职场,做事生疏不是问题,经验不足也不是问题,然而不长脑子、不懂防备,我认为你留在这里对你我而言都是种浪费时间的不负责行为。”
程遇森移开目光,开始在电脑上进行什么操作。
舒晴浑身冰凉地站在原地,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已经说了这样的话,意思很清楚了……她得收拾包袱滚蛋。
想起将近一个月前,她是多么豪情万丈地与秦可薇和余治森在一起唱歌喝酒,大言不惭地说着自己要从newdire做起,找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