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默,才努力克制住情绪,用一如既往的好听声音说:“站在老师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不管是对你还是对顾老师来说,都是一件很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
舒晴没说话。
在之后何琳长达十分钟的个人演说里,舒晴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地听着,这些台词都很耳熟,不是以前在小说电视里看过听过,就是一个人闲着无聊胡思乱想的时候想象过。
她清楚师生恋也许会给她带来的后果,所以很多事情都提前想过,那些教条和说辞、批评和忠言,她都了然于心,所以还算平静。
何琳大约也看出了她的无动于衷,所以说完那些该说的话之后,忽然停了下来。
她从手边的一摞文件里抽了一本复印件出来,递给舒晴。
装订整齐的一叠文件,封面印着几个加粗了的大字:外国语学院新学年行政安排。
“直接看第三页。”何琳淡淡地说。
舒晴依言照做,却惊讶地发现那一页上几乎都是关于顾之的内容。
顾之的文凭很高,又在法国待过好几年,就拿过法国政府颁发的奖学金这一点来说,已经在国内的法语界出类拔萃了。而在c大教书的这些年,他教出的学生成绩斐然,去年毕业的那一届里有三人进入了a市的法国领事馆,两人去了法国继续学习,其余的学生也有好些进入了高级院校教授法语。
外院很重视他,现在的一些比较大型的全国性会议都是派他作为代表出席的,而这些年来外界对顾之的反馈也非常好,所以新学年的行政安排里,领导有意要重用顾之,把他往行政管理方面安排。
男教师稀缺的外院里,往行政方面发展就是沿着主任走向副院长,最后是院长。
……
舒晴合上文件,对上了何琳的视线,对方问了一句:“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觉得恋爱大过天,可你想过对于顾之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
舒晴没说话,何琳又继续说:“顾之出于什么原因放弃医学,转而从事法语教学,我不得而知,但是既然他选择了这一行,就一定不会希望一直停留在一个普通法语教师的岗位上。你也知道大学老师工资不高,没有职称、没有升职机会,哪怕他再优秀,也不过是个月薪几千的普通男人。而我问你,你觉得在你眼里,顾之的人生就应该局限于此了吗?”
何琳把话说得很明白,舒晴几乎立马就猜到了她的下文——
“领导的意思摆在这里了,但并不意味着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觉得要是他和你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开了,这件事请还会那么顺利吗?”
“感情的事和工作的事何必混为一谈?和谁在一起是他的权利,难道你们会因此否定他在工作上的成绩?”舒晴很努力地保持平静。
何琳却猛地笑了出来,双手环于胸间,用一种惊讶的语气问她:“舒晴,你该不会天真到了这种地步吧?这个社会什么时候要是如你所说这般公平又客观,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
一直到舒晴离开办公室之前,何琳都始终站在一个老师和领导的角度关心学生、关心下属,言辞之间滴水不漏。
舒晴临走之前,何琳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