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道冰冷的声音,张遂才猛然清醒过来。
在这个时候,不管多么自责和痛苦都无济于事,只有让冷慕凝减轻痛苦才是真。
脑海里飞快地转着,要减轻痛苦,最好的办法是转移注意力。
张遂擦干眼泪,强笑着道:“凝儿,酒很多了其实是容易伤身体的,尤其是我们五腑六脏中的肝。有一天,一个女郎中看见一个已经喝酒伤身的病人又在喝酒,忍不住提醒道,你又喝酒,小心肝。”
“然后那病人很痛快地回道,知道了,小宝贝。”
“这就是心肝宝贝的来源了。”
幽冥螺角那边,冷慕凝继续传来时不时的痛苦呻吟声。
张遂又急忙道:“一对夫妇路遇劫匪,劫匪将他们的财物都抢走了,可丈夫却连呼救都没有发出一声。劫匪走后,妻子对丈夫勃然大怒,道,你好歹是个男人啊,也太胆小了,被抢劫了竟然连救命都不会喊一句。”
“丈夫反讽道,你个笨熊,你没看到我嘴里还有一颗大金牙吗?”
张遂讲完第二个笑话,幽冥螺角对面传来冷慕凝微弱的声音道:“夫君,一点都不好笑。”
听着冷慕凝微弱的声音里开始夹杂着颤抖,张遂双手紧握,指甲嵌入肉里,柔声道:“凝儿,叫出声来。我老家有一个说法,说是叫得越大声,就越不会感觉到痛了。”
冷慕凝道:“我怕你担心。”
张遂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口,强笑着,一边无声地哭着,一边唱着《老鼠爱大米》。
终究,冷慕凝是没忍住痛苦。
张遂一边唱着歌,一边听着幽冥螺角对面传来的痛苦嚎叫声,额头上滚落一滴滴汗珠,声音颤抖着。
冷慕凝痛苦嚎叫声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张遂便唱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就当张遂感觉自己经脉内的气已经开始枯竭时,张遂停下唱歌,一口钢牙咬碎。
一边开启心有灵犀,沟通着黄彩衣飞上树冠,张遂一边不停地喊着冷慕凝的名字。
黄彩衣听着幽冥螺角里传来的声音,看着张遂浑身被汗水打湿,却依旧在坚持的模样,暗暗叹息了口气。
从储物腰带里拿出一枚聚气丹,喂到张遂的嘴里,黄彩衣盘坐在张遂的旁边道:“冷慕凝,我是圣女。或许你无法看到你夫君现在的样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坚持鬼哭狼嚎两个多时辰了。他经脉内的气已经耗尽,现在还能跟你说话,是因为我刚才给他服下了聚气丹。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像淋了雨一般。”
“你看你夫君在这里为你如此着急,如此在乎你,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会羡煞多少人?”
“生产的过程虽然我没有体会过,但是想必很痛苦。可你现在正在生产的,可是你和你夫君的结晶,是你们俩爱的见证。”
“我和你夫君,还有他的朋友们已经在赶往幽冥地界的路上了。”
“你想象一下,其实用不了多久,或者七天,或者半个月,你们夫君就能团聚了。”
“你能看到吗?你夫君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那开心的笑容。”
“不,他更开心的是见到了你,他爱的妻子。”
“他为了能够见到你,甚至在魔王手底下逃生。你可以想象,他对你的思念。”
张遂慢慢地停了下来,看向坐在自己旁边喋喋不休的黄彩衣。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学习《射日神功》心法的时候,霓裳也是在他耳边说着。
幽冥螺角的对面传来冷慕凝越叫越大的呻吟声。
张遂一会儿看着黄彩衣,一会儿看着幽冥螺角,仿佛能够通过幽冥螺角看到冷慕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