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清慢条斯理的吐出这句话,让跟在宜春郡主身后的小陈郡王也变了面色。
从主动到被动,中间也不过就是隔了个老鸨,宜春郡主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陈郡人虽民风彪悍,但对名节之事还是很看重的,相较于酒兮娘一事,宜春郡主的事显然更值得为人所津津乐道。
一个郡主,女扮男装去青楼,还失了身,势必会长久成为他人酒余饭后的谈资。
“姐。”小陈郡王上前,挡在宜春郡主面前,目光凶狠的看向面前的苏致清,就像是只狼崽子。经历了这许多事,不谙世事的小陈郡王突觉自己肩上的重担,他开始好好习武,读书,帮着宜春郡主扛起整个陈郡王府。
小陈郡王已然开始拔高身形,显出几分少年郎的感觉,只是那张脸依旧有些雌雄莫辩,但好在他年岁还小,并未长开,待等到了弱冠,定然也是个俊美如铸的人。
对上小陈郡王那双眼,苏致清浅笑拱手道:“小陈郡王可一起,草民并无隐瞒之意。”
“不必了。”宜春郡主抬手,将小陈郡王拉到自己身后,“我与你一道去。”说完,宜春郡主转头看向小陈郡王,“宜华你在此等我。”
话罢,宜春郡主便径直掀开厚毡出了主屋。
苏致清拱手,紧随其后。
苏阮坐在一旁,看着小陈郡王立在厚毡处,面色复杂。
对于小陈郡王,苏阮其实是有好感的,他虽看着有些跋扈,但心性却是好的。说话办事并无恃强凌弱,甚至可以说心思非常单纯。只是可惜碰上了老陈郡王和陆朝宗这个老家贼,硬生生的把人给逼成如今的模样。
“老夫人,三少爷来了。”厚毡再次被掀开,三少爷陆光裕急匆匆的疾奔进来,肥壮的身子直接就跪倒在了老夫人面前。
酒兮娘泪眼涟涟的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陆光裕,脸上显出几分难堪,她以帕掩面,觉得自己无颜相见陆光裕。
陆光裕双手扶地,朝着老夫人叩首,声音嘶哑道:“大娘。”
“光裕,大娘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只是兮娘的事实在是闹得有些大,为了咱们摄政王府的名声,你们若是能和离,便和离吧。不能和离,就休妻。”老夫人坐在上首,端起面前的热茶轻抿。
陆光裕深深朝着老夫人叩首,肥壮的脑袋砸在地砖上,声音闷响。“大娘,我与兮娘情投意合,其实兮娘此前已然与我说过此事,是我一直隐瞒至今。”
酒兮娘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光裕,脸上迸发出喜色,但随即便又开始落泪。“夫君,兮娘只要有夫君的这份情便好,此事是兮娘刻意隐瞒,夫君不必为兮娘担认罪。”
“闭嘴。”陆光裕转头,双眸通红的看向酒兮娘。
酒兮娘伸手,环抱住陆光裕,“夫君,兮娘有夫如此,再无所求。”
“兮娘……”陆光裕抱住怀里的兮娘,一个大男人,也是忍不住的开始落泪。
苏阮从绣墩上站起,朝着老夫人行礼道:“母亲,我觉得此事还有回旋之地。”
“回旋之地?”老夫人轻押了一口茶,抬眸看向苏阮道:“王妃要知道,现在摄政王府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翘了一块出来,可就能将整个摄政王府给掀开一角,这什么牛虫鼠蚁都往里头钻,那咱们王府也就好不到哪处去了。”
“母亲难道未曾想过,一个陈郡人,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跑到咱们摄政王府来做工,还恰好知道摄政王府里头的三夫人就是花魁酒娘,用梅花树引了酒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