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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一次真的靠谱了。
总算没有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
朱棣挑眉,他甚为诧异。
他显然没想到,张安世会自己来领罪。
现在却让朱棣犯难了,若是如此,那么朱棣显然陷入了被动,若是严厉处置,张安世这边乃是首犯。可若是不闻不问,更是教天下人失望。
朱棣道:“这样说来,这一切竟是张卿,为了图利,而设局的吗?”
“设局?”张安世摇摇头道:“陛下,臣不明白,陛下所言的设局是什么意思?”
“哼。”朱棣道:“你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若非设局,阴谋图利,如何做到,你买什么,就暴涨什么?据闻你的消息,比别人都快上许多时日,难道这些可以蒙蔽天下人吗?”
朱棣说罢,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转而道:“你跟了朕这些年,虽也有不少小错,可朕与卿相知,却是知道张卿是对得起朕,也对得起这苍生社稷的。可怎到即将功成名就之时,却是做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没有银子,大可以和朕来提,何至如此的铤而走险,置民情于不顾?”
张安世道:“陛下,臣还是有些不明白,臣没有勾结啊,臣……只是买入卖出,难道这交易所的大门,是不对臣等开的,不许臣等去买?”
朱棣只觉得摆在事实面前,张安世还要嘴硬,于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道:“休要狡辩,赶紧认罪,或可还念你功劳……”
张安世很是无辜地道:“陛下,臣所言的,确实是实际的情况,绝没有狡辩的意思。当然,臣的消息却是比别人更灵通一些,可是……消息灵通,总不能是罪吧?”
朱棣:“……”
解缙见朱棣直接语塞,于是忙给朱棣帮腔道:“宋王殿下,陛下的意思是,你这消息,显然比别人灵通的太多,这实在匪夷所思。现在坊间都在传言,这是有人在背后设局,幕后交易的结果。”
“原来是这个呀?”张安世吐出一口气,竟是咧嘴笑了,一脸轻松的样子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当真……是提早了一些时日接到了消息,可至于设局和幕后交易,实在子虚乌有,这是污蔑。”
朱棣叹了口气,道:“到了现在,竟还死不悔改,非要朕将话讲明白吗?好,朕来问你,安南那边,初七传出铁路的消息,你是不是初九之前便得知,随即大肆收购大宗的钢铁?”
张安世居然甚是坦然地看着朱棣道:“因为臣在初八就得知了消息啊。”
朱棣倒是对他的坦诚有点意外,接着便冷笑道:“初八?朕再问你,从吕宋至京城,需要多少时日?”
张安世没有多想,便道:“若是快马,一路驿传,若是中途没有遭遇险恶的天气,亦没有其他的情况,大抵是在十日至十五日之间。若是寻常人出游,快则三五月,慢则一年。”
朱棣嘲讽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既如此,那么最快的快马,也需十数日,朕来问你,你是如何在次日得到消息的?”
张安世不惊不慌地道:“因为臣用的不是快马。”
这一下子,直接把朱棣干沉默了。
事情好像又回到了新的原点。
朱棣其实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换了其他人,他早就暴起了。可此时,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既不是用快马,那用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千里眼,顺风耳?”
张安世微微摇头道:“怎么可能是,那东西太玄乎了!不过……臣用了一种新的东西,叫……嗯,是叫做……电报。”
电报……
朱棣皱眉,直接听得一头雾水。
随即,朱棣左右四顾。
似乎想从大学士这儿,得到一点提醒。
可这见多识广的大学士解缙,此时脸上的错愕,并没有比朱棣好上多少。
朱棣只好又将目光落回到张安世的身上,继续耐心地道:“何谓电报?”
张安世挑了挑眉头,有点为难地道:“这个,臣怕臣说不清。”
朱棣猛地一睁眼,瞪着张安世道:“说不清是什么意思,是说朕听不懂?”
张安世只好立即道:“臣不敢。”
于是张安世耐心道:“是这样的,臣这儿,联合徐景昌等人,弄出了一种新的通讯工具。只是这东西……是否可用,臣等却也说不好。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臣等当然不敢贸然推出,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进行一些测试。”
“而这交易所里的买卖,就是测试的一部分。”
朱棣:“……”
朱棣虽还是云里雾里,不过大抵,却是听明白了一些。
他带着几分严厉地盯着张安世道:“你莫不是在诓骗朕?”
张安世立马肃然道:“臣怎敢欺君?”
朱棣便眯起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张安世道:“一日时间,就可将消息从安南传至京城?”
张安世摇头,泰然道:“陛下,不是一日之内,而是……可能一炷香时间不到。”
朱棣:“……”
朱棣的脸色更肃然了几分,眼中尽是怀疑。
张安世便道:“臣等进行测试,自是为了陛下所忧患的讯息传递之事,所谓君忧臣辱,可哪里想到,这好端端的,却遭了陛下的加罪?陛下,臣的消息比别人要快,难道就不能提早在交易所购买大宗的商品吗?这就犹如两个武士搏斗,难道就因为其中一个武士武艺高强,所以非得绑缚他的手脚,才允许决斗吗?”
朱棣的眉心直接皱成一个川字,一时之间,心有些乱。
看张安世的样子,真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说谎的样子,莫非……这真是千里眼和顺风耳不成?
若是如此,那么这该有多么的可怕啊!
倘若说,蒸汽机车,他大抵还能理解,可张安世现在所提及的事物,却已经完全远远超出了朱棣的理解认知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