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正常的宦海生涯,想要官升一级,需要花费多大的努力,更不知需多少的际遇。
可在这太平府,不只有不少的文吏,竟做了官,如今官运竟是亨通。
这等人生际遇,让人难以想象。
因此,整个太平府,都沉浸于兴奋之中。
倒是清吏司这边,却是犯难。
他们不断地挑选官吏的功考簿,还有以往的职事,想挑选出大量的人,填补进一个个的空缺。
而张安世也拟定出了一个章程,呈送入宫。
朱棣接到了张安世的章程,细细地看了几个时辰,张安世的章程,大致可分几大类。
其一,自是铁路的修建。
其二,则是官吏的任免,他甚至请求,将关中和河南的所有官员,统统革除,用太平府的官吏取而代之。
这样的做法,看上去确实有些过于大刀阔斧,却对新政有着巨大的帮助,若是仍然留用原先的官吏,反而可能会有后患。
当然,对于官员,自然是革除,可对于各地的文吏,张安世却采用了另外一种办法,那即是暂时留用,以观后效。让他们再各衙门里先公干各一年半载,再进行考核,若是可用,则转为正吏,若是不合格,直接遣散。
这其三,便是采用新政之法,要开始丈量和分发土地了。这关乎到河南和关中的稳定大局,百姓们不可能永远接受赈济,分发他们土地,让他们在灾后,有自己的生业。
这关中和河南土地平坦,土地算起来,还勉强称的上是肥沃,大抵的统计下来,关中和河南现在大抵有三百多万户人口,而这地方,本身耕地就多,张安世预计,每户可得五十亩以上,足以让人维持生计,除此之外,在补以一些农具和粮种,那么人心也就可以安稳了。
除此之外,便是打击盗贼、修建道路以及水库灌溉等措施。
这些都是细项,田有了,路通了,既可为朝廷解决了粮食问题,又可确保没有饿殍,紧接着,便可吸引一些工商的举措,可鼓励太平府的一些商贾,至关中和河南等地进行投资。
这些举措,其实和太平府差不多,不过这么大的地方,真要干起来,却是不容易。
朱棣反复看了几遍。
而后又取了一份奏疏,这份奏疏是张安世与章程一并送来的。
他慢悠悠地打开,随即便见着了张安世关于举荐朱瞻基为和州知州的建言。
朱棣见罢,不禁莞尔,而后看向一旁的亦失哈道:“朕的孙儿……似乎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亦失哈不明就里,道:“陛下……圣孙天资聪慧……”
朱棣摆摆手,却道:“张卿希望让瞻基担任和州知州,你怎么看待?”
亦失哈心里一惊,而后忍不住钦佩起张安世来。
此次,任张安世为大都督,可以算是破天荒的事,哪怕是元朝那样稀里糊涂的统治,几乎是瞎几把折腾,动辄给人高位,授予人军政大权的王朝,都没一次性授予人直隶、河南、陕西三地都督节制的。
因此,这需陛下下定不小的决心。
谁料张安世这个小子会做人,转手就将和州交皇孙来治理。
难怪张安世能得如此的信任,令他忍不住感叹,这张安世不做太监,实在太可惜了。
亦失哈心里摇摇头,却忙喜气洋洋地道:“奴婢哪里敢有什么看待,不过奴婢以为,这对皇孙有莫大的好处。”
朱棣颔首道:“是啊,既可磨砺一下瞻基,也是让瞻基收获人望。张卿为了他的外甥,真是操碎了心啊。”
亦失哈干笑道:“奴婢听宫外人说,这民间有舅舅大似天,外甥坐上边的说法……”
朱棣来了兴趣,于是好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亦失哈却是有点为难地道:“其实奴婢也不甚懂,听他们随口说的。”
朱棣似乎心情很好,对亦失哈没有见怪,只道:“朕越发觉得,张安世这个小子,实在多智而近妖,比较起来,他比姚师傅还更高明一些啊!”
说到这里,朱棣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透出了几分落寞。
自打姚广孝圆寂之后,朱棣对姚广孝甚是怀念,这姚广孝在朱棣心目中的份量,自是极重。朱棣对张安世如此评价,可见一斑。
想了想,朱棣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几步,才道:“这份旨意,也恩准了吧。还有……太子在河南,也不必急着回来。朕听闻他在河南差事办的不错,很有几分朕的气象,那就让他好好地呆一些日子,体察民情吧。”
亦失哈忙道:“奴婢遵旨。”
朱棣随即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道:“和州……来……取舆图,朕好好地看看。”
亦失哈自然是忙去了。
很快,直隶的舆图便送到了朱棣的面前。
朱棣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这应天府与太平府之间的和州上头。
随即,只听他自言自语地道:“和州倒是不大,虽名为州,却不过是一个县罢了。人口也不多,只区区数万户而已……这地方……拿来瞻基试试手,倒也不错,此地距离京城,也不过一日半日的功夫……嗯……”
……
太平府里,大量的人员开始流动。
今日还是一个一等吏,转过头,就被清吏司喊去谈话,然后,收拾东西,就准备去某县担任县丞。
所以,现在这栖霞这儿,隔三岔五就有人放鞭炮。
张安世则命人开始招考文吏,又从各大学堂的毕业生中,开始挑选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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