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彻底打断鞑靼人的骨头,乃是他毕生的心愿。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如此的了解金忠为何如此坚持。
这么多年的心血,关于对鞑靼的作战计划,早已完美无缺。
朝廷不能打乱部署。
只有将战争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大明的手里,才可以确保对鞑靼人的有效打击。
朱棣太了解自己的敌人了,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必须抓住最有利的战机,而后展开果断的行动。
而不是……疲于奔命的防守。
鉴于边防线过长的缘故,这种防守,对于明军的作战,并没有一丁点的好处,却是将鞑靼人骑兵优势,彻底的发挥出来。
金忠见朱棣不言,便道:“臣……告退了。”
“去吧。”
朱棣面无表情,甚至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等金忠一走,朱棣却是看着舆图道:“亦失哈,张安世那边如何了?”
“奴婢听说,礼部已经派人出发了。”
朱棣道:“是去争取瓦剌人,还是兀良哈人?”
“去见鞑靼汗。”
朱棣噢了一声,这虽有一点意外,但朱棣还是显得很冷静:“鞑靼人为了这一次作战,一定积蓄了许多年的力量,也做好了长足的准备,单凭言辞鼓动,能让对方罢兵吗?”
亦失哈道:“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听礼部那边传出消息,安南侯送了什么价值连城的礼物。”
朱棣皱眉:“什么礼物?”
“是一个什么珠子。”
朱棣:“……”
亦失哈道:“不过现在私下里有人在传,说是安南侯,在与鞑靼人媾和。”
朱棣眼眸微张道:“张安世不会负朕,他这样做,自然有其道理。”
顿了一下,朱棣又道:“不要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亦失哈道:“是。”
……
那郎中,几乎是快马加鞭,一路北上,这一路日夜兼程,等抵达了喜峰口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都已瘫痪了一般。
可内千户所的人,依旧还是催促他火速出关,不要拖延。
这郎中叫苦,偏偏这内千户所的人得罪不起。
因为每一次,自己希望停留几日,稍做休息。
那总旗便会笑吟吟的道:“早些办完事比较好,王郎中,你也不希望,你在外头留的太久,你的妻子在家里担心你吧。”
郎中听罢,再没有什么话了,心里除了入这总旗的娘之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喜峰口的明军,又加派了一支骑兵保护。
很快,他们就遭遇到了鞑靼人的斥候。
听闻是明使,对方显然也没有刁难,而是在保持警惕的情况之下,护送明使团往大漠深处。
只是……这一路走,郎中越发的心惊。
因为……他们去的方向……乃是大宁方向。
大宁原先乃是宁王朱权的封地。
此后,宁王带着卫队撤回内陆,这里……便几乎当成了对当初参与靖难的兀良哈三卫的赏赐。
也就是说,这该是兀良哈部的领地。
而鞑靼人……竟也出现在了大宁……这意味着什么?
私下里,这姓王的郎中对着那总旗官道:“要出事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
“哎呀,你是不懂,我乃礼部郎中,且还是负责的是主客司,这里头的关系,我最清楚,此番我们脚下乃大宁的草场,这就意味着,这里还驻扎着鞑靼部的军马,你想想看,鞑靼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在大宁的草场穿梭,这说明什么?”
“你的意思是……”
王郎中惨然道:“可能……出现了最坏的情况,大宁的兀良哈人,已彻底的倒向了鞑靼人。这鞑靼人即将要成为整个草原之主,难怪他们敢如此跋扈,你可知道,这鞑子一旦凝聚在了一起,便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哎……失策,失策啊,最可恨的是兀良哈人,他们首鼠两端,既和我大明互市,对我大明看上去言听计从,从我大明讨了许多的好处去,暗地里。却早已和鞑靼人勾结了。”
王郎中的判断是正确的。
因为……他们出现在了大宁城。
大宁城里……大军云集。
王郎中等人,只允许他们在城外驻扎了一日,到了次日,则被人看押似的,带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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