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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却突然打断朱高燧道:“殿下自重吧。”
“大胆,你一个奴婢,竟敢这样和本王说话?”朱高燧勃然大怒。
宦官道:“正因为奴婢心里敬着殿下,所以才出此言。殿下啊……娘娘一向宽仁……可是……”
这宦官顿了顿,而后抬头看一眼朱高燧,压低声音道:“可是她大事上从不糊涂。”
此言一出,宛如一下子将赵王朱高燧推入了冰窖里。
“现在娘娘心意已决,就算赵王殿下有什么话,奴婢也不敢去和娘娘说,这于殿下和奴婢都无好处。”
朱高燧心中郁闷,想到……眼下的局势,可能每一个时辰都会有变化,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心头便升起一股焦躁,于是气愤地道:“滚,滚出去。”
宦官点点头,又行了个礼,便匆匆而去。
这宦官一走,朱高燧从耳房里阴沉着脸出来。
实际上,这文渊阁里的人精们,其实已经可以九成九的确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大家各自假装忙碌。
朱高燧心里却想:“这个时候,断不能贸然离开皇城,一旦离开……就连最后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父皇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是否有人谋害了父皇?害他的人是谁?
他越想……便不禁觉得细思极恐。
是不是皇兄?还是张安世?
那么……母后呢,母后为何还站在他们的一边?
无数的心思,纷沓而来。
杨荣早就钻进了自己的公房里,胡广手里拿着一本预备要拟票的奏疏进去,高声道:“杨公,这份奏疏……”
他合上门,继而压低声音:“大内有变。”
杨荣低头,整理着案牍上的奏疏,边道:“这个不是已经十分明显了吗?”
胡广忧心忡忡地道:“就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实在急死人了。”
杨荣却镇定自若地道:“无论发生什么,我等臣子,只需做好一件事。”
“倒要请教。”
杨荣道:“不变应万变。”
胡广颔首:“是啊……可虽是如此,依旧还是有些担心,就怕一觉醒来,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再有……若是陛下当真有事,为何还不召大臣觐见?莫不是,大内出了什么变故?”
杨荣摇摇头:“不要去猜度圣心。”
杨荣顿了顿,脸色凝重地接着道:“且不说伴君如伴虎,大内的心思难测,我等都是读书人出身,只要克己奉公,做好自己该当的事,便是忠臣。”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如若不然……于你我私人而言,必有灾殃。即便于国家于朝廷,亦无好处,倘若当真有个万一,天数有变,我等自当尊奉陛下遗命,奉太子为尊,安定朝局,便是一功。”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还是讲得有些不够透彻,或者他对胡广有些担心。
于是压低了声音,又道:“从开国辅运,至奉天靖难以来,人们都视从龙为攀登高峰的捷径,多少一文不名之人,一朝一夕之间便得势,位极人臣。可是胡公……天下再经不起这样的事了,我等恪守臣节,越在关键的时刻,越要做好自己该当做的事,才可安定人心。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去掺和,如若不然,一着不慎,必要遭反噬。”
胡广想了想,便一脸认真地道:“此亦我愿。”
当下,胡广漫不经心地夹着奏疏,回了自己的公房,再不理会外头的喧闹了。
……
而这个时候,解缙正在自己的公房中来回踱步,他眉头皱得极深。此时陛下似乎遭遇了不测,以他的聪明劲,其实已经清楚,可能要变天了。
他激动地等待着大内里的消息。
只是左右不见大内的旨意来,这令他变得沮丧起来。
听闻……张安世就在大内里。
独有张安世……
解缙不知怎么了,这张安世突然窜起,若只是一般的外戚得宠也就罢了,可解缙隐隐感觉到……自己被太子疏远,未来开始增加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若是两年前,大内出现这种情况,他一定要喜不自胜不可,因为这就意味着,太子可能要克继大统了,而他这个天下第一的太子党,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可如今呢……
越想,他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没了太子这一张牌,他和其他的文渊阁大学士又有什么分别?哪怕是各部尚书,他们的资历,也远高于他。
朱棣的文渊阁,都是用资历较浅的翰林入阁为大学士,某种程度,也是一种权衡。
在焦灼之后,解缙突的信步出去,却见朱高燧正对一个舍人痛斥:“这是什么茶,拿这样的茶给本王喝?”
舍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解缙咳嗽一声,上前挥挥手,示意舍人退下。
那舍人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解缙随即笑吟吟地看向赵王朱高燧道:“下官知道殿下此时正是心焦,不过殿下还是镇定为好。”
朱高燧瞥了他一眼:“本王并不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