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类似中亚位置的萨摩高原,哪怕处在西陲之地的迈提城,骤降的气温也变得严峻。
然而,祭坛四周的信徒,只穿着薄薄的连帽斗篷,尤其教中的女性,斗篷内是没有任何御寒之物,在膜拜了石坛上的一口容器。
就在奥莱茵离去的视线里,跟许多教中男性围着石坛交媾,那是让人无法描述的画面。
“你将灾祸从东方引了过来,神圣洛萨对你所做的事,感到愤怒,奥莱茵大公。”
穿戴斗篷连帽的黑人引领着奥莱茵走入领主府前庭一条长廊,他的声音回荡在两侧的浮雕之间。
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奥莱茵生出错觉,两侧的浮雕仿若活过来一般,在他视野里张牙舞爪。
“我只是依照神圣洛萨的引领,派出勇猛的士兵翻过巍峨的阿米尔山,去往东方世界探路。”
“咳咳……洛萨……”
夏国旌旗也在这片大雪里抚动。
这样的大雪,他们在草原上时常经历,对于风雪的呜咽之外其他的声音极为敏锐。
一旁的黑人近侍,拍了拍手掌,外面有教徒进来,将地上还在持续抽搐的奥莱茵拖了下去。
“就在这里过倒也有意思,就是没啥人了。”董卓在左侧靠前的位置说道,咧嘴笑起来:“听说这皇宫里还有一些活的萨摩女人,陛下,你可不要私藏。”
“但是,你派出的士兵,并不没有达到神圣洛萨想要的目的。”
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唾沫,他目光重新看向对面佝偻的老者。
而这个帝国的名字,就是以萨克普鲁特大帝的名字而命名。
奥莱茵几乎无法忍受这种钻心的撕咬,仰起脸,双手握拳砸去地面的刹那,老者的手忽然伸来,按住他的额头。
苏辰望着前方雪景中的街道,打断了诸葛亮的话,说起其他事:“你们有没有觉得,打的太顺了?”
寻常的战败并不可怕,惩罚也不会很重,但是奥莱茵不战而逃,丢弃了扼制东面的重要战略城镇,这就是很严重的战略失败,受到的惩戒有多恐怖,就可想而知。
他跪在地上,接连蹭出两步,抱住洛萨的双腿,一边恳求,一边将进攻哈赛的东方军队描述出来,除了人数外,他还特地夸大了一下对方在战场上的表现。
“不能让他们休息,冬天的严寒,还有萨克普鲁特大帝的怒火,会让他们受到煎熬。”
一片片雪花随着马匹行进扑在苏辰脸上,他的发髻、大氅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正笑着对身后的典韦、许褚,还有吴子勋、诸葛亮,以及从后面赶来的李朝浮。
说完,他躬着身子向一侧退开。
洛萨掏出手绢,擦了擦刚刚摸过奥莱茵的手,脸上有着微笑:“战争对我们有利,大帝的军队正在朝这边聚集,东方的皇帝以为突然袭击,我们会不知道?只是需要时间准备罢了。”
奥莱茵急忙低头,“尊敬的神圣洛萨,东方人来的太快,又毫无征兆,他们有三十万的军队,我无法抵挡他们。”
这些年里,萨克普鲁特大帝率领他的军队东征西讨,从北一直打到南方,占领了无数的国家和部落,除了武力的征服,还修改了历法,修改了法律,建立了完善的国家秩序。
随后,几个穿着萨摩人特有的白毛长裙的西方女人走了出来,这里的女性,众人都见过,身材属于大骨架,褐色头发,眸子微绿。
“呵呵,天下熙熙,攘攘为利。”苏辰还没回答,诸葛亮先开了口,他笑着为典韦解释:“这西方之地如此之大,他们能拿多少?何况如此之远,经营不易,政令也不一定通达。但是有了他们跟随在后,便能为我们分担一些辎重和粮秣上的压力。”
之所以加快攻下这座城池,就是为了要在这里渡过一个冬天。
这场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天,还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进来的黑人,恭敬的向围帐里隐约的人形双手交叉胸前,躬下身躯:“奥莱茵来见您了,神圣洛萨。”
走出长廊,外面寒风刺骨,摇曳的火光里,他抬起视线,雪花如鹅毛飘下。
大殿里,众人笑声骤然而起。
苏辰走上原属于萨摩国王的王椅,下方诸将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门外的奥莱茵自觉的跨进门内,一股奇怪的异香钻入口鼻,那是一种淡淡的甜味,又夹杂一种血腥的气息。
“陛下,咱们辛苦打下的地方,让他们分什么……要我说,干脆将他们骗过来,一起杀了算了,省得这些世家大族吃饱了,又开始琢磨背后捅刀子的事。”
只有最强壮的时候,才可以去挑战。
不过在众人面前卖力跳起舞来,倒是颇具异域风情,令得董卓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豪放的也要上去跟着跳,结果被安禄山抢先一步。
巡视的骑队听到话语,看去的同时,已经有响箭从刚才呐喊的骑兵手中猎弓上射向夜空。
这话可把越州征召来的将领,还有凉州羌族几个头人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天子麾下的将领,或者说那位太师敢这么说话。
“老师,为何浪费圣血给这种无能的人。”那黑人恭敬的低下头,“马上要入冬了,东方的敌人应该会停下征伐的脚步,龟缩在撒提拉和哈赛渡过这个冬天。”
苏辰领着一帮将领过了护城河进来,里面早已银装素裹,一片白皑皑的城堡雪景。
不多时,又回来,身边多了一個带着银色面具的圣教徒,双手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镶有宝石的银杯。
“什么办法?”
然而,目光之中的大夏天子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着抬了抬手:“朕可不私藏,这些女人啊,也就几个还活着,下面的人打的太狠,还好给朕留下几个使唤的。”
不久,马蹄停下,苏辰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过来的神机营士兵,大步走向前方的城堡大厅的门扇,推开的同时,还有嘈杂热闹的声音嗡嗡的钻进耳朵。
如今就在最强壮的时候,东方的敌人杀了过来,正好印证了先知摩西的预言。
他看着杯底荡漾的液体,然而,肉眼无法看到的液体当中,是无数游动的东西。
“奉先,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戏谑,不过你这般做,反而落了下成。”董卓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表情,依旧乐呵呵的喝酒,“当年之事我早已放下,此间事,此间乐。反而奉先说着放下,可心中念念不忘,到头来,反显得小家子气!”
围帐微微抚动,略微嘶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帘角掀起的些许,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做着祷告的动作,随后起身缓缓朝这边走来。
他只是略动了一下手指,站在旁边的黑人侍从,也就是领奥莱茵进来的那个黑人,点了下头,转身走出这间房。
不久,一行‘雪人’回到萨摩王宫,说是皇宫,其实跟后世看到的城堡并无区别,过去城墙之后,便是宽敞的庭院,连带还有操练的场所。
老者抬手,推着奥莱茵的手将银杯慢慢倾倒进对方嘴里,“去挽回你的威望,重振你的军威,萨克普鲁特大帝会看着你得胜归来,孩子!”
洛萨取过托盘上的银杯,里面有着血一样的液体,这正是刚刚那祭祀的石坛上的容器里取出的。
一行人从城外回来,天色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风一吹来,寒意直钻甲胄的缝隙,让人忍不住打一个哆嗦。
奥莱茵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感觉整个人仿佛处于烈火之中,被灼烧的难受,体内更是感觉有无数的虫子在钻咬他的内脏。
“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奥莱茵。”
撒提拉城,斑驳血迹的城墙上堆积起了白皑皑的颜色。
洛萨那张长着许多肉瘤的脸浸在斗篷连帽里,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语气放缓,亲手将奥莱茵搀扶起来,此刻仿佛是一名和蔼可亲的老人。
唯一让人看得过眼的,就是衣着大胆。
“神圣的洛萨……我会付出什么代价?”
很难想象,他们当初从西北靠海的一座小城,只有几百名义军跟随,能打下偌大的帝国。
洛萨抬起手,消瘦仿若枯骨指尖指向那盘上的银器。
旋即,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好好休息,孩子。睡醒了,就去复仇吧,我会再调遣一支军队给你!”洛萨收回手,那张苍老丑陋的脸庞,勾勒着温和的微笑。
来到一扇棕红色的大门前,上面一对狮头铜扣,布满的雕纹间镶着紫荆花状的金色条纹。
其中一人,坐在战马拉动的战车上,肥硕的身形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犹如巨人一般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