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双脚下陷,双手握刀呈在身侧,大吼:“再来!”
声音传去周围。
费字大旗后方,飞奔而来的斥候刚一张嘴,发出:“有伏……”一支羽箭紧跟而来,贯穿他后颈,箭头直接出现在他嘴里,剩下的话断在了喉咙间。
大旗下,费种听到这了声,本能回头,便看到了那斥候坠马的画面,他眸子陡然缩紧,视野尽头,尘烟飞扬,一支数百人的骑兵朝这边奔涌而来。
下一秒。
又是一支羽箭飞来,被他躲开,却将前面一个亲骑射翻坠马。
费种伏在马背上看了一眼,惊骇的直起身调转方向,望这奔来的那支骑兵。
“这支骑兵……何时绕到我后方?”
天光延绵的照过来,他慌忙拔出腰间的佩刀:“中军列阵,后阵为前!”
他尚有两千五百人,对面粗略六七百骑,真要敢冲进来,他也有信心将人留下。命令下达,飞快在阵列间传开,军阵迅速变动,一面面铁盾轰的立在地上,一支支铁矛撑地,矛头斜斜向上形成枪林。
弓手脚步飞快,迅速上前挽开弓箭。
“如此逞英雄,可惜啊,骑兵如果多一点,我倒还惧你!”费种从惊骇恢复过来,变得严厉,猛的举起一只手臂,披风掀了一下,立在半空的手掌握成拳头。
阳光下,那道火红像是燃烧起来,静谧的尘土,随后在马蹄轰踏下溅起。
望着疯狂奔弛而来的身影越发清晰,站在前列的一个个甲士发出凶戾的嘶吼,双腿迈呈弓步,将盾牌死死顶肩头。
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他们发出嘶吼!
“啊啊啊啊——”
下一秒。
铁骑席卷而来。
马蹄踏进锋线的一瞬间,为首的骑士一转马头,贴着枪林刺出的边缘奔行,画戟随着转动的身影划过一道轨迹,便是啪啪啪数声,上面月牙小枝刮在一面面盾牌,将其从人手中拉翻。
赤红的战马奔行成圆,迂回来,吕布一夹马腹,战马嘶鸣跃起,撞入枪林,上方挥开的画戟呼啸怒斩,抡出半圆,刺来的数柄长矛悉数断裂崩飞。
七百骑兵犹如潮水般撞入缺口,夹在腋下的一柄柄长矛在人的面门擦过去,挑起一片血肉横飞,战马高速推进,撞在人身上,甲胄都在瞬间凹陷。
一道道人影被撞的掀翻倒地、长矛挑出一片片血肉,吕布冲在前面又杀过数人冲过了三丈的距离,快要杀穿后阵。
费种瞪大了眼睛,不停挥舞刀锋怒吼:“围过去啊——”回答他的,是冲击阵列中的吕布插戟挽弓,一箭射了过来。
周围密集的人群将枪林压了过去,箭矢正中大旗,旗杆迸裂,发出‘咔’的断裂声,拖着旗帜轰的倾倒下来。
“杀,敌首伏诛!”董卓在另一边,嘶声大喊。
减员至六千来人的队伍,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随着将领的嘶吼,士气一振,纷纷压着锋线上的敌人向前推进,也有挤出锋线的定安军士兵发足狂奔,跟着董卓缠住敌军骑兵。
两支各一千人皇城甲士,被突然振奋的定安军吓了一跳同时,看到自家大旗倒下,后阵一片混乱,情绪顿时变得惊慌,片刻间,被硬生生的推开了锋线,数千定安军潮水般涌了出来。
血浪与尸体顿时铺了一地,溃败的士兵试图逃向本阵,有的往周围跑去。
听到后方传来的动静,费种整个人吓得差点直接升天,前线崩溃,后阵混乱,整个军阵几乎失去控制,变得瘫痪。
眼下,他只有中阵一千五百人,再等下去,溃兵冲回本阵,一切都完了。
撤!
他脑中此时浮出这个字,而他身旁的许长青,早就远离军阵十多丈了,正纵马飞奔。费种“啊!”的一声大吼,一抽鞭子,促马狂奔起来。
一千五百人犹如崩塌的山崖,再没有任何队形,跟随主将在原野上奔逃,前后两阵,还在组织溃兵的将校看到这一幕,张开嘴久久难以合上。
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声:“你娘的!”
崩溃如山倒,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
原野之上,密密麻麻的逃兵奔向各处,也有冲往云瑱郡,将这股恐怖的信息传达出去,不久后,听闻造反消息的房家那位老人失手打碎了手中茶杯,目瞪口呆里,又是巨量的消息冲击而来,皇城五千兵马、一千燕山铁骑尽数覆没。
造反、数县陷落,平叛的军队覆没被拧成一股庞大信息越过了容州,往东冲向了燕州,此时的朝王会已经接近尾声,得到提拔的两位才俊将等到皇帝亲自召见。
一匹匹快马百里加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燕京,冲入皇城。
此时大殿之中,皇帝亲自召见了筠州、汾州两位侯爵世子,百官位列,皇帝北宫野正拿燕山马场被袭的事,作为两位世子的考校,询问他们应对之策,延伸出如何提高战马数量,或与西戎人如何互市。
然而,大殿中的和谐,随着第一份情报传来打破了。
整座大殿,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