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一个人在天兴门等着,心不在焉的玩手机,张霆在人群中来回乱窜,时不时的偷眼观察夏成蹊。后来夏成蹊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往左前方走去,张霆赶紧跟了上去。
可是迎面就给他一记暴击!
夏成蹊和一个男人紧紧抱在一块儿,两人个头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那人似乎刚剪了头发,明显是为了见夏成蹊特意剪得,张霆酸酸的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居然五秒才分开!
他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让夏成蹊和陈荣发现,只得随着人群走动,走过来走过去,尽量让自己自然些。
陈荣含笑望着夏成蹊,夏成蹊的眼眶早就湿润了,久久不见,这第一眼望到,竟也是酸涩的战友情,仿佛个人情爱的心思早已被出生入死的情谊淹没了。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总算是问出来了,夏成蹊有种意识,陈荣并不想说他的去处,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提,但他还是问出来了,看陈荣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过得并不差,神清气爽,身材与长相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皮肤变得有些白了,似乎这段时间并没有训练。
“看来你爸并没有告诉你。”陈荣摇了摇头,拉住夏成蹊的袖子,往五星-红旗近处走去。
“我爸果然知道。”夏成蹊眯着眼睛,他大概知道了,有什么事是其他人都知道但唯独瞒着他的,这让他感觉极其不舒服,但他觉得陈荣会告诉他,既然陈荣决定来见他,总会对他说明什么的。
当初不是没有第二次营救么?为什么陈荣完好无损的在国内出现,为什么夏隆和会知道陈荣在哪儿,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单单要瞒着他?
“他不告诉你也是对的,是为所有人好。”陈荣叹息了一声,目光望着在风中扑啦啦翻飞的五星-红旗,眼眶一热,没有人比一个军人更懂得这面旗帜的意义,也没人比一个被开除的军人更懂得无法面对这面旗帜的遗憾。
陈荣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恭恭敬敬的对着五星红旗敬了个礼,然后他深深地朝着红旗的方向鞠了三躬,再起身的时候,头发有些乱了,泪水被他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只剩下微红的眼圈。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成蹊皱眉,但见陈荣敬礼,他条件反射似的站直了些。
“听说你回来就退伍了,也谢绝了一切的荣誉?”陈荣避开夏成蹊的问题,转而询问夏成蹊这段日子的生活。
他在狱中太久了,久到没有任何夏成蹊的消息,看不到他的脸,听不到他的声音,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那个瞬间想起自己,是不是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踪迹,还是已经相信自己死了。他唯一得到的,是夏隆和的一句无可奉告。
但他已经满足了,他知道是夏隆和保的他,否则以他犯下的罪名,判多大的罪都不为过,他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毕竟,他没有哪一刻真正的原谅过自己,但是他仍然希望,希望有一天可以听到夏成蹊的回复,所以他不声不响的努力活着。
看着夏成蹊的面子上,夏隆和保他保的很努力,哪怕提出了只要留一条命,就算无期也可以。他还记得自己的弟妹,和远在乡村的父母,他一直都是村子里的骄傲,是弟妹的榜样,所以他求夏隆和,告诉夏成蹊,告诉他的家人,陈荣已经死了,不要再找了,他是战死的,他还是个好人。
夏隆和并未答应他,只是沉默的转身就走,但他明白,凭夏隆和刚烈的本性,没有当场毫不留情的斥责他是个卖国贼,已经是格外隐忍了。
夏成蹊见陈荣果断的拒绝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再强迫,他知道,陈荣不想告诉他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查出来,否则绝不会从陈荣嘴里挖出一个字来。
在陈荣向五星红旗鞠躬的时候,张霆就对他没有那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