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总局才一天?”
张义:“是啊。”
这证件本来就是昨天回到武汉才办理的,不过是一种掩饰身份。
马队长脸色一变,冷笑一声,一瞬间腰杆挺得特别直,他一把抽过证件扔给几名探头进来的警员,不屑道:
“什么玩意,拿本证件就冒充总局的?”
说着他往掌柜刚才坐的椅子上一趟,烤着火,吐了一口老痰:
“呸,刚进去知道总局的大门朝那边开吗?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旁几名歪瓜裂枣的警员传看着证件,纷纷嘲笑起来。
这时,钱展柜端着一杯热茶恭敬地递给马队长,一指张义道:
“领导,这家伙贼头贼脑的,一看就来路不正,我估计他那证件也是假的”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这厮还在打听假币的事。”
马队长听到这话,眯着眼再次看了张义一眼,沉着脸道: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你的证件我没收了,想要拿让你的长官来找我。”
张义差点被气笑了,今天他见过的牛逼的人物太多了。
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决定将计就计,倒要看看这个马队长背后到底有什么大人物撑腰,他又和伪币有什么关系。
张义指了指桌上的电话,问掌柜的:“我打个电话可以吧?”
掌柜瞄了一眼马队长,见他笑的很轻蔑,也呵呵一笑道:
“当然可以,开门做生意嘛.一分钟十块钱,你随便打。”
“.”张义从怀里掏出十元钱扔在桌上,拿起电话:“马上集合人手到”
说着他看了一眼杂货铺门旁躺在地上的招牌,继续道:“钱氏杂货铺。”
见张义如此硬气,马队长不由多看了几眼,嚣张一笑:“我等着,我倒要看看总局谁给你出头。”
他一挥手,道:“吃面。”
然后带着人出了杂货铺,外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兵过如匪,匪过如篦,官来如剃,张义摇了摇头,这年头普通老板姓的生活是真的难。
太阳出来了,金光灿灿的,给天地间镀上了一层金光。
外面的面摊上,马队长端着一碗面吃的满头大汗,旁边几个歪瓜裂枣的警员有模学样,坐的东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
马队长大马金刀地坐着,沐浴在太阳下,显得威风凛凛。
他正夹起一个鸡蛋塞到嘴中,吃的美滋滋,突然听见汽车的刹车声,只见一群全身黑衣的便衣朝他走了过来,不由得有些蒙。
这时就见张义点着一根烟踱步走了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淡淡问:
“刚才那本不行,这张呢?”
马队长擦着额头的汗水,揉了揉眼睛,刚看见特务处几个字,就见张义收起了证件问:
“你要不要也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马队长慌张地用袖子擦了擦嘴,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一个敬礼:
“长官。”
他此刻死的心都有了,心里暗骂,你明明是特务,为什么要冒充警察呢。
张义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猴子挥手让便衣将现场的警员全部控制,然后走上来一个敬礼:
“报告科长,请指示!”
“科科长”旁边的马队长彻底傻眼了,浑身开始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家伙不但是特务处的人,还是一名科长,这最起码也是个中校吧?
这要是得罪了一般的特务,凭自己姐夫的关系搭个话,疏通疏通,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
他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滴,眼珠子转了又转,突然走到一名警员面前,扬手就给对方一个耳光,将刚才没收张义的证件拿过来,恭敬地递上来。
猴子冷哼一声接过,看着他表演。
马队长偷瞥了张义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心下更加惶恐,连忙走到被押解出来的钱掌柜父子面前,跳起来一通拳打脚踢。
“瞎了你的狗眼,连特务处的长官都敢得罪.叫什么叫?还不去给长官泡茶。”
“哎哎哎”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钱掌柜捂着肿胀的脸颊,连忙跑了进去。
安排完这一切,马队长这才小跑着走到张义面前,讨好地笑着,诚惶诚恐地问:
“长官,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有句话说,媚上者必欺下,轻诺者必寡言,张义淡淡地看着他:
“马队长,还是说说伪币的事吧这可不是扰乱金融市场破坏经济那么简单.我怀疑这后面有日本间谍的影子”
一听日本间谍几个字,马队长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一脸惊恐地说道:
“长官误会啊,我们可不认识日本间谍,这钱这钱是.是我姐夫给我的.”
“你姐夫又是什么人?”
“我姐夫是警察分局副局长钱志康长官,我愿意带头协助你们抓他”
“是吗?”张义讶然失笑,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他还第一次遇见小舅子这么轻易将姐夫卖了的。
“是长官,那老东西在外面找了个小的,对我姐姐动辄打骂,我早就想举报他了.”
“等一下。”张义打断他。
“您还有事?”
“你是不是吃了面没给钱?”
“每次都给钱的.”马队长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想了想,又将钱塞了回去,从怀里摸出几个大洋放在一脸畏惧的老板手上,说道:
“以前冒犯了,多包涵。”
说完他瞟了眼张义,见对方没有表态,又从另外一个裤兜里面掏出一叠钱塞到老板手上,给他鞠了一躬。
满头白发的老板战战兢兢,涨得满脸通红:“这”
张义看着他道:“收下吧。”
然后他一指钱家父子:“一起带走,马队长,带路吧。”
“是”
看着一群便衣上车离去,面摊老板眼里闪着泪光,抬头看向远处,阳光透过屋檐落了下来,照在他身上,这一刻他觉得格外暖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