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颐道:“如果因为病重不治才将他们送到鹤村来等死的话,被绝症缠身铁定心灰意懒,不太可能还有体力和精力在山上修建茅屋。”
越说越觉得古怪,游炘念问秦勇,“你认识那个姓霍的人,你觉得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秦勇翻了个身,思来想去:“说有什么不同还不如说有什么相同吧。霍叔以前就是个流氓,经常打架闹事,脸上的疤就是和人打群架被人砍伤的。以前他住我家隔壁,我妈很怕他,他见到我老爱逗我,我倒不怎么怕他。他以前三句不离脏话,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动不动就大笑。刚才见到他真没认出来,就脸上那道疤一样。感觉他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群人里还有你认识的吗?”
秦勇想了想,摇头:“他们脏成那样子,就算以前认识现在也认不出了。”
游炘念和傅渊颐各有所思。
夕阳西沉,夜幕四合,来找妈妈的秦勇一路奔波,躺在冷风习习的山顶居然也睡得呼噜声震天。游炘念和傅渊颐看天色已晚,悄声无息地潜入夜色中。
玉卮和临邛跟在她们身后,无声飘过夜晚的树林,逐渐靠近远处的篝火。
傅渊颐让玉卮和临邛先去看看那团篝火是什么人点燃的,玉卮和临邛回来说:“我的天哪,起码上百个老头老太在篝火那边又唱又跳,吞剑喷火胸口碎大石!整个一杂技团!”
游炘念“哈?”一声:“什么鬼!”
“你们自己去看啊!”
她们沿着树林靠近篝火,还真是如玉卮所说,白天那些身无肉行无骨目无魂的老人,夜幕降临之后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他们围着篝火欢歌笑语,排成一排排的队伍,跳着古怪的舞蹈,脱了上衣露出松弛的肌肉,舞蹈弄棍好不热闹,欢笑声响彻云霄。
游炘念她们看得傻眼——这是要干嘛?
更诡异的事在下一秒发生。
老人们闹着闹着忽然身体慢慢悬浮起来,双脚离地原来越高,渐渐远离篝火。月光之下他们沉醉的表情依旧,不知是早已习惯还是丝毫没察觉,他们在空中慢慢变化姿势,渐渐形成一条如带的队伍,在最前方一女子的带领下慢慢去往更高处。
游炘念紧紧攥着傅渊颐的袖口,像看话剧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当她以为这群老人将要奔月时,为首的女子慢慢降了下来,浮在空中,老人们围着她盘腿悬座,面朝她静静冥想。
这时才清晰地看见为首的女子样貌。
她戴着古怪的三角魔鬼面具,红色锦袍之内,一身破旧的铠甲似乎还沾着点儿早已干涸的血迹。游炘念越看那面具越眼熟,再三回忆,忽然心中猛地惊过一道闪电——这魔鬼面具不是真魔鬼,倒是和冥府冥警执法时的模样有九成相似。
那女子长发枯黄,后背背着一锈迹斑斑的乌黑画戟,嘴里念念有声。她说一句,老人们便跟着哼一句。那哼哼声愈发频繁,竟汇音如同吟唱。
游炘念终于在人群中找到白天见到的霍叔,那霍叔双眼紧闭,浑身是汗,嘴角不住地开合,似乎在用力附和这吟唱,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意,却在下一秒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