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已是如此,说什么呢?柏若风给不出更好的建议,只能无言抬杯,陪人解千愁。
一炷香后,竹筒空空。
桌上还清醒坐着的,就剩下段轻章一人。他机械地倒着果汁,拍了拍柏若风的手,唤了几声名,醉过去的人没有半分回应。
于是段轻章有些索然无味地自己喝下最后一杯‘果汁’。
一片带暗纹的黑色衣角拂过栏杆。段轻章忙放下杯盏起身,拱手道:“微臣见过陛下。”
方宥丞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昏睡过去的人身上,“做得不错,回去吧。”
段轻章应了声,离开的时候不忘把竹筒一并带走,毁尸灭迹。
眼前的人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醉意上头,从脖颈往上蔓延出一片红来。
北越进献的果酒,喝起来就像果汁,后劲却大得很。为了避免柏若风看出来,方宥丞还特意给果酒换了包装。
方宥丞伸手拍了拍柏若风肩膀,柏若风不舒服地哼唧两声,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醉话。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啊。方宥丞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脸颊,指腹陷进了新鲜出炉的馒头般,碰到了一手滚烫。
这样就好。方宥丞想,等错过了明早使团离京的时辰,后边他自有办法能把人留下。
方宥丞把人打横抱起,带回房内,缓缓放下。
他细致地给人掖好被子,元伯正端着饭菜站在门口犹豫。
方宥丞面不改色道:“他和朋友聊天喝醉了。管家,你让他好好休息,明日等酒醒了再送粥来吧。”
元伯愁眉苦脸道:“唉,可是少爷明早要出门。这怎么还喝醉了呢?”
“他醉成这样怎么出门?”方宥丞疾言厉色打消了元伯的念头,“是主子身体重要还是出门重要?”
元伯道:“当然是少爷身子重要。”
方宥丞满意应了声,离开前又看了眼熟睡的柏若风,朝明面上的元伯,以及阴影里守着的唐言嘱咐道:“好生照顾他。”
然而他的安心,大抵只能坚持到看到使团那一刻。
本该在家中酒醉昏睡的人,出现在使团里,还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方宥丞险些把掌心里的龙头扶手捏碎。
他佯装无事发生,按礼节示意边上的春福把装着信物的盒子赐予使者。使者双手接过盒子,又是一番行礼。
方宥丞紧紧盯着藏匿在使团中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