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年,只要有人敢试图染指方宥丞手上的东西,方宥丞非叫对方人头落地不可来说,只是敲打一番来个‘禁足’,属实是脾气变好了。
然别人不是这般看的。
陛下脾气好?春福欲言又止,侯爷能说陛下,他却万万不敢说主子坏话,于是没有搭话。
柏若风沉吟着,索性放弃思考方宥丞的事情。他见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便饶有兴致问道:“你方才说陛下有我的画像?在哪?”
春福为难地皱着脸,嘴唇动了动,苦笑道:“侯爷别为难奴才了。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奴才讨不得好。”
柏若风正是好奇的时候,怎么会轻易放过春福。“到时候就推我身上,直接说是我想看就好了。”
春福不吭声。
柏若风声音微扬:“怎么?我还不能看么?你不肯告诉我,等会我去问陛下,一样能得到答案。”
春福不语。
柏若风叹了口气,“好吧。”
春福正以为他放弃了,才松了半口气。没想到柏若风脚步一转,笑眯眯地左右打量着,在找书房的方向,“乾坤宫里应该有书房吧?那家伙最喜欢在书房里堆书籍字画,我去翻翻,铁定能找到。”
相处了那么些年,不说了若指掌,柏若风对方宥丞的熟悉程度不是他人能比拟的。
只是少年时他惯去东宫的书房,方宥丞搬来了乾坤宫,他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才会询问春福。
柏若风不顾春福阻拦,很快就寻到了地方,直接推开书房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了熟悉的摆设。
春福曾经是先帝的人,方宥丞现在还用着他,这书房不少摆设,都是东宫那直接搬过来的,布局与原本相差不大。柏若风打量着四周,忖度着:看来这家伙挺念旧,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
春福已经对阻止柏若风一事自暴自弃,干脆装作没看到,去弄些茶点瓜果来。
柏若风在书架间穿梭,感受这份久违的熟悉感。巡视一二,他眼神定在了书桌边的白瓷画缸上。
他走过去,抽出一卷散开的画轴,缓缓展开。
画上大片的草原,阳光下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御马而行,似是在比赛。
前者身着红袍,一手执鞭,一手扬起,招呼着后边的人跟上,笑容满面,眉目舒畅,神情自信且张扬,仿佛能叫人穿过画面,看到那鲜活灵动的灵魂。
落后的人则一席黑衣,发上只有简单的龙纹玉簪,似乎因为离得远,面上是一片空白,并没有五官。
柏若风若有所思盯着画轴,头回知道自己在方宥丞眼里长这样。他评价道:“把我画的傻里傻气。”
嘴上嫌弃着,他兴致勃勃把画缸里的画轴一一打开,满足着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