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两人明明是兄妹,却只有醒来那会和早膳时见过。柏若风有心和她多聊聊,探听些原身的事。
可柏月盈总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劝他莫要多虑注意身体,一会儿说分离多年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柏若风挑了几个话题都被草草敷衍过去,热脸贴冷屁股,不禁失望叹了口气,歇了那点交好的心思。他捏着筷子,对着眼前的菜沉思,面上像在思考夹哪一片,心中暗想这妹妹知道的还不如丞哥多呢。
“二哥,”柏月盈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肉,小心翼翼窥探他脸色,“听闻二哥与陛下少年时情同手足,如今陛下允我们回京养伤,还派太医时时照料。既然二哥现在醒来,是不是该进宫一趟?”
她靠近时,身上的香气跟着飘过来。柏若风有一瞬失神,过了阵才反应过来刚才对方说了什么。
“哦?”柏若风有些受宠若惊,可他对这新帝是敬而远之,哪有主动凑上去的想法?因而对此不以为意,扒了两口饭,敷衍道,“你考虑得倒是周全,不过如今我不良入行,陛下怕会嫌我晦气,等晚些我再入宫谢恩。”
“嗯,二哥记得就好。”柏月盈又给他夹了两筷子菜,如是道。
一段各怀小心思的对话结束,互相敷衍完对方的二人便陷入沉默中。柏若风咬着筷子尖,抬眼看了柏月盈几眼,心想看来原主和他妹妹关系怕是不怎么样,话不投机半句多。
往后两天,他都躲在府中清闲,只太医每天早上会过来问诊,除此之外柏若风所接触的都是府里人。
一日傍晚,唐言推着他在花园里散步。夕阳下晚风徐徐,吹拂过枝叶和衣襟。他膝上盖了张薄毯,毯上放着本薄薄的书,正是那日床头看见的兵书,书中每页都写满了笔记。
初始不过随便看看,没想到越看越喜欢,柏若风对那两本书爱不释手。若不是身体有恙,还真想试试这本书上的武功身法。
高昂的尖叫突兀响起,撕裂空气冲入耳中,惊得他浑身一震,仔细去听才发现有人在喊:“来人啊,来人啊,杀人了——”
柏若风闲适的神情敛起,伸手往那方向指了指。唐言自觉拐了个弯,推着他往声音传来处走去。
只见一粗布男子跌坐在地,身边丢了根长杆,显然是负责打捞荷花池的下人。他浑身哆嗦,苍白着脸望向二人,“侯、侯爷!池子里、池子里有人。”
随着二人走近,尿腥味越来越浓。柏若风侧头看去,原是那下人被尸体吓尿了。
轮椅停在距离下人三四米远的地方,唐言过去捡起长杆,往池子里戳了两下,有具肿胀的浮尸被他用长杆勾到岸边。
那尸体穿着熟悉的镇北侯府家丁的衣服,飘近后臭味溢散开来。柏若风没忍住抬袖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