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最近的反应很奇怪。”兰波搅着咖啡勺,眼神落在半空中,似乎在回忆,“在巴黎的时候,他突然和我产生肌肤接触;来美洲的路上,他主动联系了本地的情报员;到了哥斯达黎加,我试探着建议,让他替我去确认本地情报网状态,他居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绝对不正常。”兰波喃喃着。
“虽然保罗一直有无政府倾向,但有他珍视的家人在,是不会做出背叛法兰西的事情的,”兰波说,“那么他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接近情报系统呢?”
“哥哥在dgss的工作不也包括审讯吗?”中原中也去dgss玩的时候,经常撞上正在审讯的魏尔伦。
“而且,兰波哥,你不是也说了吗?家人之间就是互相珍视的呀。”中原中也困惑,“你们在工作上还是搭档,分担工作又有什么问题吗?”
兰波欲言又止。
其实在他的认知里,“魏尔伦珍视的家人”,特指亲友不惜以(搭档的)生命为代价也要带走的中原中也。
然而这肯定是不能跟全然沉浸在和睦家庭表现里的中原中也讲的。
所以他最后也只能含糊其辞地叮嘱中原中也:“总之,中也君,拜托你留心一些,替我观察一下保罗的动向……”
尽管不明所以,但兰波哥难得请求,中原中也还是爽快干脆地答应了。
然后,他做了更爽快干脆的事情。
深更半夜,瞒着兰波,中原中也跑到魏尔伦房间里,直接问他:“哥哥,为什么在巴黎的时候要摸兰波哥耳朵呢?”
魏尔伦合上诗歌集,沉吟片刻:“……il est le plus proche de mon coeur。”
他带着柔和的微笑,摸了摸弟弟的头发。
“中也,为什么拿着这个问题来问我?”魏尔伦问,“是亲友让你来的吗?”
“是啊,兰波哥似乎为此紧张了好久。”中原中也无奈,“感觉兰波哥的职业病加重了。”
魏尔伦又问:“那么,中也,你打算怎么回复他?”
“就是再说一次之前的话啦。”中原中也说,“家人之间无论是怎样的情感表达都不奇怪,亲情就是特别珍贵的。”
他高高兴兴地抱着魏尔伦的肩膀:“frère,tu es aussi le plus proche de mon coeur!”
有史以来第一次,魏尔伦主动地、平静地拿下了弟弟表示亲密的手。
他盯着中原中也的眼睛,神态认真:“中也,那是不一样的——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中原中也:“……?”
小橘猫呐呐:“‘你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大家不都是这么对家人说话的吗?哥哥,你说的也是这句话……我理解错了吗?”
“不,中也,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表达的问题。”魏尔伦想了想,“但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准确地表达这种感情……”
魏尔伦想起了他刚刚摆脱牧神控制的时候。
dgss“洗白”了他的出身,对外说他是在官方实验基地里通过手术改造而拥有异能力的人,还为他办理了与他年龄相对应的“生平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