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立于门前,抬头瞧着御赐牌匾上这两个描金的大字。
海晏河清的敬熙二十五年。
风光无两的太尉之女和镇北侯之子是在皇家学堂里相识的。
这是先帝的特赏,是至上的尊荣。就连太子之外所出的皇孙都无法与之共处一堂。
周羡安生在皇城,却长在北疆,自然与京中贵子相知甚少。
学堂里最年长的是太子家的大世子,向来顽劣只爱仗势欺人,又从来被早早封为皇太孙的弟弟压过一头。
先生正在上面讲着课,沉星悬的椅子忽被人踹了一脚。
母亲教她进了宫要万事小心,她便当什么也没发生,目不斜视跟着先生。
又被一记猛蹬,这次直接踢开了她置臀的椅子,沉星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学堂内哄闹起来。
世子也有些慌了神,他只是想跟她说说话,这下直接演变成了欺压行径。
“太尉家仆何在,快进来看看你家小姐。”先生朝门外喊,又朝着一室孩童叹口气道,“大家伙都歇一下罢。”
稀碎的脚步声进来,两位仆从一左一右扶起她坐回椅子上。
皇太孙名贺季旸,乃太子妃嫡出,机灵聪颖被皇帝宝贝得紧,以这位早已隐退的前朝太师为先生,本也就是敬熙帝为他请的。他从前排走过来,在沉星悬面前蹲下关切道:“沉妹妹可伤着没有?”
她方才以手撑地,此时手掌灼烧起一片火辣,却还是摇头笑道:“我没事。”
他继而转向过道边神色无措的世子:“季昀,给沉妹妹道歉。”
从不称呼他为大哥。这也是贺季昀最厌恶他的一点。
但他还是蹲下在她面前,语气带点哀求意味:“好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的,我没事。”沉星悬受宠若惊,忙摇头挥手,她可受不起两位皇孙的膝盖。
贺季旸算解决了这一桩事,又回了座中。
贺季昀这才露出他真实的嘴脸,酸溜溜道:“都说妹妹是养在外面的太孙妃,这么看来太孙可真疼你。”
沉星悬不知如何回应,少女眼下攀上一抹红晕,尴尬地笑笑:“大家都对我很好,世子殿下也是。”
贺季昀微微一愣,瞬即欢喜不已,朝她离近了些身子诚然道:
“那妹妹嫁与我吧,嫁我和嫁我弟弟都是一样的。”
他飞速朝着被这话惊滞住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
随着这一声斥,一股大力将他从沉星悬眼前掀倒在地。
她还没回过神来,怔怔抬头看,是一个俊美的少年,用一个始龀少女的话来形容,那便是目若灿星,水月观音。
沉星悬看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