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姨娘圆房后,侯爷把元帕交与我就走了。”
白榆眉心蹙起,“元帕?”
“就是...”丫头有些不好意思,“有处子血的帕子。”
白榆自然知道,只是明环告诉她此次娶妾并无这玩意儿,她便也没做准备。
她双手攥起了身侧被单,神色些许紧张。洞房发生的桩桩件件周羡安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平白无故弄个元帕出来究竟意欲何为。
“昨夜...”她喉间发紧,“也是你给我洗漱清理的?”
“小姐,”明环打断她们的对话,“快巳时了。”
“告诉那边,我就不去了。”白榆脸色愈渐惨白,咬了咬干裂的下唇。
“姨娘...”
“离嫣,你快去南苑传话。”明环给她使眼色,“我们小姐身体不适,就不做陪了。”
那丫头点头如捣蒜,匆忙应下跑出了屋。
那边脚步刚走,又来一串人声。
“李娘子安,奴婢是膳房的胡嬷嬷。”领头的中年女子向她福礼,回挥手让身后人上前。
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跪下在床边,将一碗汤药举高。
“胡嬷嬷好。有什么事吗?”明环看她不适的模样代为答道。
“按规矩,侯爷娶妻前不能出庶子,所以这汤药...”
白榆讪笑。根本无需这碗伤身药。但她还是果决提起碗,一口气闷了下去。这味药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苦,许是这副身躯早已苦过了任一剂汤药。
“多谢姨娘配合。”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的们这就告退了。”
屋内终于只余两人。窗外透进的光线绕起飘零的灰尘,与白榆灰白的面色映出一室破败。
“侯爷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她无力地问明环。
“...是镇北候之子,元安侯周羡安。”
明环守口如瓶,进府之前为免她退却,无法告知此人的具体身份。
元安侯。至高无上的荣耀。
从前跟随父亲征伐北疆的承恩小侯爷,如今不过二十岁,已是撑起半边天的显贵。
也难怪星霜荏苒,只有她还守着从前那点寒酸的回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