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捏着钥匙,在姚轻歌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弯了嘴角。
杜鹃以最快的速度,简单的收拾了自己贴身的东西,就搬去了姚轻歌的房子。
中午,杜鹃做好饭菜,想着姚轻歌那瘦脱相的脸,还有早上那有些萎靡的精神,便把饭菜装上想着给姚轻歌送去。
医院杜鹃已不是第一次来,柳絮生孩子那几天她经常过来,对这里说不上很熟悉,却也不算陌生。
杜鹃提着饭盒直接找到护士站,她问护士:"护士你好,请问你们姚大夫怎么不在?是吃饭去了吗?"
护士不经意抬眼看她一眼,然后匆匆低头忙自己的事,嘴里问她:"您问哪个姚医生?"
杜鹃没注意这里不止姚轻歌一个姓姚的医生,便把姚轻歌的名字和护士说了:"我找姚轻歌大夫。"
护士依旧在忙自己手上的工作,听到杜鹃的话,连抬头看一眼来人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直接回答杜鹃:"哦,姚轻歌医生呀,她进手术室了,刚才有位孕妇紧急剖腹产,情况有些复杂,姚轻歌医生进手术室了。"
护士声音清脆,回答完杜鹃的话,手里的工作刚好也忙完,这才有时间抬起头看一眼来人。
杜鹃问:"姚大夫进去多久了?什么时候能出来?"
杜鹃话刚问完,走廊拐角处走来几个身影,小护士眼尖,指着拐角:"出来了……"
杜鹃一回头,便看到姚轻歌手插白大褂向这边走来,旁边还跟着人。
姚轻歌一抬头,就看到提着食盒站在护士站的杜鹃,两人四目相对,姚轻歌和边上的人说了句什么,便笔直的向杜鹃走来。
看姚轻歌向自己走来,杜鹃平静的站着,面带微笑等着姚轻歌走向自己。
这让杜鹃有一种,幸福在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真实感,姚轻歌每走一步杜鹃的心就跟着颤动一下,仿佛姚轻歌走的不是路,而是踩在她的心上,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阵颤,让杜鹃真实的感受到姚轻歌在向她走来,即将走进她的身边,她的生命。
姚轻歌靠近杜鹃,看到她手里的食盒,问:"你怎么来了?提的什么?"
杜鹃浅笑着提起食盒:"给你带的午饭。"
姚轻歌没说什么,绕过杜鹃往里走,杜鹃赶紧抬脚跟上。
"食堂的饭菜也不错,我去食堂吃就行。"姚轻歌没有回头,但杜鹃知道姚轻歌这话是对她说的。
杜鹃也不出声反对,只默默跟在姚轻歌身后。
到了办公室,姚轻歌打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吧。"
杜鹃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把姚轻歌桌上的东西往一边挪了挪,把手里的食盒放上去,又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姚轻歌全程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杜鹃动作。
杜鹃今天穿了件米色短袖上衣,上衣很好的展现了杜鹃的雄伟,下身穿黑色小西裤,杜鹃一个弯腰,西裤完美的展现了杜鹃的臀线和修长的腿部轮廓,脚上是低跟黑色小皮鞋,整个人看上去,温柔知性,还带着点干练。
及肩长发随意用夹子夹住,散落下来的头发带着点凌乱还有点慵懒,让原本的干练中又揉进了一丝随意。
姚轻歌就站在门边痴迷的看杜鹃忙碌,直到杜鹃出声叫她,才反应过来,随手把门关上,走近杜鹃。
姚轻歌看了一眼,菜色很普通,都是家常菜,但因着是杜鹃做的,看着就觉得很有食欲。
杜鹃招呼她坐下:"快点吃,吃完了好休息一会儿,上手术很累的。"
姚轻歌拿起筷子,看到杜鹃也拿着筷子,便问:"你也没吃?"
杜鹃不避讳的点头:"想和你一起吃。"
姚轻歌听后,默默不说话,杜鹃给她夹菜,她也默默吃完。
吃完饭,杜鹃把饭盒收拾好,姚轻歌坐在椅子上看她,感受到姚轻歌的目光,杜鹃回望过去,姚轻歌赶紧把头转向别处。
杜鹃说:"想看你就大大方方看,我又不收费。"
姚轻歌倔强的转头不看她,嘴里否认:"谁看你了?我没看你。"
杜鹃被姚轻歌那倔强的小模样逗的心里痒痒的,这人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幼稚,这看没看的,她又不是感受不到,她干嘛要否认。
杜鹃掰过姚轻歌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像是带着魔力,让姚轻歌轻易对她缴械投降。
"轻歌,爱上一个人,哪怕你捂住嘴巴,它也会从你的眼睛里跑出来的。"
姚轻歌定定的看着杜鹃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现在,在杜鹃的眼睛里是什么样的,因为她的心早已告诉她答案。
在她听到杜鹃想要搬到她那里住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反对,而是有些莫名的小欢喜,和期待。
看到杜鹃提着食盒站在护士站等她,她心里溢满的都是甜蜜,所以她不敢多看杜鹃一眼,转身绕过杜鹃赶紧离开,生怕眼睛里流露的雀跃和甜蜜被她察觉。
直到杜鹃忙着收拾饭菜,她才敢站在门边肆无忌惮的看她,就像刚才一样。
姚轻歌对自己的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因为清楚她才会害怕。
她生生转过头不去看杜鹃,固执的欺骗眼前的人也欺骗自己:"我对你只是有一点点好感罢了,是你想多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杜鹃只笑笑没有反驳她的话,也不去和她争论她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只信誓旦旦的说:"事情一定不会和你预想的一样的。"
姚轻歌疑惑这人哪来的自信,但也不想和她在这件事上多做讨论。
见杜鹃收拾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姚轻歌问:"你还不走?"
杜鹃让姚轻歌别管她,她在待一会儿,等她上班了她就走。
姚轻歌倒也不是想赶她走,只是这人不走,她不好吃药,她不想当着她的面吃药。
不知该说是心里作用还是其它什么,她就是不想让眼前的人知道她有精神类的问题。
其实杜鹃早就发现了她的药,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她想姚轻歌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便一直当做没发现。
姚轻歌趁杜鹃转身的功夫,倒了几颗药放进嘴里,药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开,让姚轻歌不由地皱了眉,太苦了……
杜鹃顺手把水递给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喝水吗?"
姚轻歌确定杜鹃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才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把口中剩的药和水一起带下去,又多喝了几口来缓和口中的苦味。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去几天,杜鹃把家里收拾的很好,还买了不少装饰,让姚轻歌的房子更加温馨。
每当姚轻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家里都有一盏温暖的灯等着她。
无论几点,只要听到姚轻歌回来,杜鹃都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和姚轻歌打招呼。
然后把留在厨房的饭菜端出来,哄着、陪着让姚轻歌多吃点。
几天相处,姚轻歌已经习惯了,家里有杜鹃的存在。
两人都不是爱闹腾的性格,家里总是很安静,偶然也会有些打打闹闹的声音,给屋子增添了烟火气,也有了家的味道。
杜鹃会在姚轻歌洗完澡后,给她吹头发,在姚轻歌做噩梦被吓醒时及时出现,轻拍她的背哄她再次入睡,让她一夜无梦睡到天明,还会在姚轻歌情绪不稳亢奋的时候柔声安抚,让她不需要药物也能安静下来。
两人相处安稳,姚轻歌渐渐习惯家里到处都有杜鹃的痕迹,阳台晒的衣服有杜鹃的,牙刷牙缸从一只变成两只,喝水的杯子也变成两个,毛巾拖鞋也是成双成对。
短短几天,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以前很多单人的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对。
偶然姚轻歌也会在杜鹃工作的时候,调皮的把头搁在杜鹃肩膀上,让杜鹃无暇安心工作,或是不禁意间给杜鹃递杯水。
两人的默契,在几日的相处中越来越合拍。
这日姚轻歌正在接诊,电话突然响起,姚轻歌看了一眼是侦探社电话,便伸手挂断。
中午午休的时候,姚轻歌给侦探社回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还是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喂……小姐啊……你要找的人我找到几个哒,您看看有没有您要找的人哒……"
姚轻歌听着没说话,那边男人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便也闭嘴不敢出声打扰,想等着姚轻歌开口。
姚轻歌拿着电话,心中纠结不已,她现在都快搞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找杜鹃了。
脑海中说着要找,可嘴巴就是说不出询问的话。
杜鹃提着食盒进来,就看到姚轻歌拿着电话,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出神。
杜鹃放下手中食盒,问姚轻歌:"怎么了?给谁打电话呢?"
姚轻歌回神,匆匆和侦探社的男人说了地址,约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被挂了电话的男人一头雾水,资料用电脑传过去就好了?为什么还约见面?
想不通姚轻歌这样做的理由,他也不去多想,毕竟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让干嘛就干嘛,他赶紧把资料打印好,装进文件袋,拿着东西便出了门。
这边姚轻歌心不在焉,吃饭时,时不时的看一眼对面的人,杜鹃在姚轻歌每次看过来的时候,便给她夹一大筷子菜。
姚轻歌犹豫着要不要把杜鹃的事告诉对面的人,她有预感这次是真的找到了。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矛盾,不舍,难过,或许还有很多其它的。
杜鹃看出姚轻歌有事,她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应该是和自己有关吧。
杜鹃已经做好了,姚轻歌随时发现她身份的打算,她也猜到姚轻歌会有多生气,多愤怒,但她不后悔骗了她。
吃完饭,姚轻歌借口有事出去了一趟,杜鹃点点头:"我等你回来再走。"
咖啡厅里,姚轻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着急,怎么还没来?
铃声响起,姚轻歌往门口看去,一个穿着古怪的男人在门口张望。
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纪,头发有点乱看起来有些邋遢,身穿中山装,带着一条黄色的狗。
在这个各个穿着潮流,讲究的年代,还有他这样的青壮年穿中山装的更是寥寥无几。
姚轻歌抬起手臂示意了一下。
男人看到后,夹紧了腋下的文件袋,小跑的过来。
"是姚小姐哒……?我是侦探社的小吴哒……"男人做了下简单的自我介绍。
姚轻歌示意他坐下,废话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资料呢?"
男人也识趣,侦探做久了,见识的人多了,便见怪不怪,这世间那么大什么样的人没有?
男人恭敬的把手中的文件双手送上。
姚轻歌拿着文件却犹豫了,她定定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感觉这文件越来越沉,沉到她现在想马上把它丢出去,却又用手紧紧捏住,生怕自己真这样做了。
用力太大,文件都被姚轻歌捏变形了,对面的男人也不敢出声催促,只能静静等着。
姚轻歌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打开文件。
第一张,很简单的名字,照片,以及个人介绍,现在的工作住址,还有是否婚配,有无子女。
第二张也是一样,只是照片上的人不一样了,还有下面的介绍也略有不同。
然后便是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姚轻歌是憋着气看的,直到最后一张,姚轻歌刚想松一口气,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照片上就是那个中午还给她送饭的,‘盼盼’。
资料上明明白白写着,姓名:杜鹃。
姚轻歌拿着这张资料,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把资料递到男人面前确认:"你确定没有弄错?你确定这人也叫杜鹃?"
男人拿过资料看了一眼,非常确定的说:"没有错哒。她就叫杜鹃哒,是个作家哒。小姐您要相信我的能力哒。"
姚轻歌听到男人那么说,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资料,她在脑中不断回想自己有没有问过‘盼盼’的名字,答案是否定。
她从未问过她的名字,是她先入为主的认为‘盼盼’,就应该是她的名字。
姚轻歌仔细看着这张资料,原来她要找的人一直在身边。
现在想来,那人那般信誓旦旦说过的话,并不是在吹嘘,而是她早就认出了自己。
想到杜鹃早就认出了自己,却一直不说,看着自己因为对别人动了心而纠结,痛苦,愧疚,杜鹃却像在看一个小丑。
姚轻歌愤怒的情绪,烧光了她的理智,资料被她扯破,匆匆离开座位,拿着手中资料便要离开。
男人一见姚轻歌要走,忙上手拉住姚轻歌衣服:"小姐,您还没结款哒……您是现金还是其它……"男人说完,呵呵干笑两声,还不忘搓搓手。
姚轻歌被愤怒冲昏了头,暴躁的甩开男人的手臂,她现在在暴走边缘,谁惹了她估计这会儿都没得好过。
男人也看出他这次的上帝有些反常,似乎很容易暴躁,也很容易走神,或情绪激动,低落。
男人也不想自己受伤,便跟在姚轻歌身后,想等这位上帝平静了,在和她谈结款的事。
男人的狗乖巧的趴在门边,见姚轻歌出来立马站起身,转头看向咖啡馆内,见自己的主人还没出来。
眼看姚轻歌要走远,大狗着急的在原地转圈,嘴里不停发出呜呜声。
男人原本想跟着姚轻歌,就是在起身走的时候,被服务员叫住了。
服务员很是温和,态度不卑不亢提醒男人:"先生,您那桌还没买单。您看您是现金?还是其它……?"
男人一懵:"⊙o⊙啥?没买单……?"这是要让他买单?他什么都没点啊?
服务员看出男人的疑惑,笑的温和:"刚才那位女士点了咖啡。"
这说几句话的功夫,姚轻歌已经走远了,男人眼见姚轻歌走远有些着急,对着门外的狗,大喊:"大黄,跟上她……不叫她没有哒……"
门外的大狗接到主人的命令,一转身如离弦的箭,弹射出去,眨眼便跟上前方的姚轻歌。
大狗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的跟在姚轻歌身后。
咖啡馆里,男人看到狗跟出去,才放心的转回头和服务生说话。
见咖啡馆的人都转头看他,他尴尬的呵呵干笑两声,才问服务员:"姑娘,多少钱哒……我给哒……"
服务员被男人刚才的一嗓子震的心魂俱碎,这冷不丁的嗷一嗓子谁也受不了啊,更何况这姑娘离他还那么近。
小姑娘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后退了几步,以抚慰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脏。
声音颤颤的说:"您一共消费48。"
男人惊讶的张大嘴巴,回头看看那精致的小杯子,就那么点东西就要那么贵?
男人心里庆幸,还好他以前见上帝,啊呸,说错了,见顾客都是约在路边或是小巷,这无形中得给他省下多少钱?
没办法,这位上帝脾气暴躁,人已经走了,他只能认命的去结账。
男人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兜,布兜颜色鲜艳,嗯…怎么说呢,形容不好,就花花绿绿吧,可能是布匹的边角料,也可能是什么东西上剪下来做成的。
布兜不大,拳头大小,封口是绳子收口的,绳子的另一边记在裤带上。
男人拿出布兜,里面传出硬币碰撞的声音,这声音吸引了不少离的近的人转头看他。
大家窃窃私语,声音中多带鄙夷和嘲笑,男人也听到了,只是他表现的一点不在乎。
他打开布兜,在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两张二十元,又找出一张五元,他突然抬头问收银的小哥:"一毛的硬币行不行哒?"
这一问,直接让刚才窃窃私语的人放声大笑,收银的小哥已经面色僵硬难看了,但又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收银小哥也是心思活络的,他换了种方式和男人说:"先生,要不您给我一张五十,我给您找零,您看怎么样?"
男人想了一下,面色严肃,身体站的笔直,问收银小哥:"你知道拒收人名币可是犯法哒?"
收银小哥愣住,在心里咆哮,我没有拒收,我只是不想收一毛的硬币,好吗?
小哥也是社会人,尽管心里已经各种咆哮奔过,但面上依旧一副温和的微笑表情,回答男人的话:"先生,我们没有拒收,若您执意要使用一角硬币付款也是可以的。"
男人满意点头,然后开始给小哥科普法律知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货币是人名币。以人名币支付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一切公共的和私人的债务,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拒收。"
收银小哥听了欲哭无泪,他不是拒收,不是拒收,只是他现在说什么,对面的男人都会以为他在狡辩。
无奈他只能捧着双手递到男人面前,"请您把钱放我手里,我来为您清点。"
说出这话,收银小哥声音已经可以用虚弱无力来形容了,这次收银让他身心俱疲,还连带的学了法律知识。
男人在布兜里摸索了一阵,把三个一元硬币放在收银小哥手里,小哥一愣,问:"您不是说一角硬币吗?"
男人表示疑惑:"我就是问问你们一毛硬币收不收哒。我又没说给你,一毛还是去超市用着才方便哒。"
收银小哥现在想把手里的硬币砸他脸上,但教养和素质告诉他不可以。
而且硬币砸出去了还得自己去捡回来,不能那么做,要真做了,最后还是给自己添麻烦,收银小哥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才把心下的不平给压了回去。
门外传来狗叫,男人一转头,是自己的狗回来了,他问收银小哥:"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哒?"
收银小哥真不想理他,但是职业素养还是让他点了头,最后还习惯性的说了句,欢迎下次光临,这边小哥刚说完,就后悔的想给自己一把掌,让你嘴快。
男人听到‘欢迎下次光临’眉头一皱,回头说:"下次不来了,你们太贵,喝不起哒。"
男人走后,咖啡馆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大家都觉得这人太有意思了。
中规中矩的中山装,蓬乱的头发,听着有些搞笑的口音和口头禅,还带着一只黄色的土狗,看穿着和搞笑不搭边,但是看到他的行为举止又觉得好搞笑,难道这人是什么喜剧演员?还是什么恶搞类娱乐活动?
男人才不管别人想什么,他走到外面摸摸大狗的头,算是奖励,然后意气风发的对大黄说:"带路……"
大狗带他穿过马路,走过红绿灯,直奔爱颂妇产医院。
这边姚轻歌捏着手里的资料,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
见到杜鹃就把手里的资料甩了过去,声音压抑着怒气:"解释一下。"
杜鹃拿起资料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像是夸奖:"调查的很全面,资料很详细。"
姚轻歌心中暴躁的猛兽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她瞪着眼,暴躁让她看起来面部泛着淡淡的红。
她看着一派轻松的杜鹃,烦躁的一把拂掉桌子上的东西。
便是戾气已经到这般地步,她还是怕自己不小心会伤了杜鹃,只选择拂掉桌子上的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暴怒。
姚轻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底的猛兽就要破笼而出,她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瓶。
颤抖的双手跟本拧不开瓶盖,杜鹃见到姚轻歌的动作,赶紧起身拿过姚轻歌手中的药,麻利的倒出药丸,接了水递给她。
等姚轻歌吃了药,杜鹃把姚轻歌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这事我可以解释的。"
她一遍一遍说着没事了,手一下一下轻轻抚过她的背,想让她安静下来。
杜鹃的安抚是有作用的,一会儿以后姚轻歌压下心底的狂躁。
姚轻歌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像是压抑着情绪,听来让人觉得心疼:"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说完,她慢慢起身坐到椅子上,从始至终没有看杜鹃。
杜鹃不是不歉疚,只是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她现在只希望姚轻歌能够听她解释。
"轻歌,这事我可以解释的,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杜鹃小心翼翼的请求,她不敢表现出一点过激的渴求,她怕她会再次让姚轻歌的情绪出现不稳定,那样会对姚轻歌的精神造成负担。
姚轻歌不说话,杜鹃也小心翼翼不敢有大动作,她慢慢靠近姚轻歌,想要从后面拥住她。
察觉到杜鹃的动作,姚轻歌低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出去……"
声音就像困兽,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挣脱牢笼,但理智在束缚它,防它出来伤人伤己。
姚轻歌静静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情绪低落,一种无形的低落感包裹着她。
此时的她看起来无助,易碎,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娃娃,只能在无人的黑暗角落里,默默蜷缩,然后蒙尘,最后被世界遗忘。
杜鹃不去打扰她,只默默的把姚轻歌拂到地上的东西收拾了,整理好放到桌子上。
临走时,她对姚轻歌说:"你应该生气的,等你不生气了,请听我解释。"
门外,大黄坐在走道上,伸着舌头看来来往往的人,男人坐在椅子上盯着姚轻歌办公室的门。
杜鹃一开门,便看到一个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姚轻歌办公室的门,她疑惑的看一眼,想着这人应该是陪媳妇来的,估计是在等医生上班,杜鹃也没多想就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眼角余光撇见男人起身,准备抬手敲姚轻歌办公室的门。
杜鹃心里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她一回身挡住姚轻歌办公室的门。
男人要敲门的动作被挡在半空,杜鹃语气不善的问:"先生,您有事吗?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杜鹃看看男人身后,只有一只大黄狗,杜鹃转头找了找没有看到疑似和男人一起来的女子,杜鹃感觉这人不是带人来产检的,有点像是找事的。
杜鹃心下警铃大作,当下决定不能让他进去。
杜鹃语气不善的又问一遍:"您有事吗?"
男人看着杜鹃想了一会儿,开口:"您是杜小姐哒……"
是的,男人认出眼前人就是杜鹃,但不确定她和自己的那位上帝是什么关系,但现在这人拦着不让他去见上帝,啊呸,是顾客,那他辛苦的血汗钱怎么办?
杜鹃先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然后便想明白了,姚轻歌拿的资料,应该就是眼前这人查到的。
看到杜鹃脸上的神情变化,男人笑说:"看杜小姐的表情,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哒啦……"
男人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手递上:"请杜小姐,容我做下自我介绍哒。"
"我侦探社是一个除了伤天害理,杀人放火不干哒,其它什么事都干哒,无所不能的侦探社哒。简称无能侦探社哒。"
"我是探员1号,吴刚哒。"
说完指指一直在一边乖乖听话的大黄狗:"它是探员2号,叫大黄哒。"
像是回应男人的介绍,大黄‘汪’了一声。
吴刚双手托着名片,杜鹃被它絮絮叨叨的介绍,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样一个絮叨的人,姚轻歌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奇葩的,最重要的是,以姚轻歌的性格是怎么受的了这絮叨的?
杜鹃不想在姚轻歌办公室门口和这人纠缠,她伸手接下吴刚的名片,伸手示意吴刚有话找个其它地方说。
吴刚会意,连连点头,嘴里说着:"是,是,是,办公室门前影响不好。"
僻静楼梯口,杜鹃问:"先生,您有什么事?和我说,不要去打扰姚大夫,她是要上手术台的人,人命关天请您不要去打扰她。"
吴刚连忙摆手,说是误会,杜鹃严肃的看着他,像是在分辨吴刚话中的真假。
吴刚赶紧解释:"我只是来要钱哒,姚医生顾我找人,人资料找到了,但是姚医生没给结款哒。"
杜鹃听后问:"真的……?"
这话说的,杜鹃显然是有些不信的。
吴刚赶紧拍胸脯保证,杜鹃想着这事有可能是真的,看姚轻歌回来时的状态,真有可能因为愤怒而把钱这事给忘了。
杜鹃问多少钱,她打算把这钱给他结了。
吴刚倒也老实,伸了一只手说:"五千……"
杜鹃拿出手机打算扫码给他,吴刚又从上衣的另一边口袋里掏出几张发票。
他小心的递到杜鹃面前:"杜小姐,这些是找人时产生的费用哒,您看看能不能给一起结了哒?"吴刚说的小心翼翼,像是试探。
杜鹃没接,伸头看了一眼,吴刚手里拿的不全是发票,只有一张咖啡馆的和几张车票是正宗发票,其它的都是手写的,并不能算是发票,最多只能算是帐单。
杜鹃随意看了两眼,没有计较,就给吴刚扫去六千块钱。
吴刚收到钱,嘴角像是裂开了花,点开看了一眼,然后和杜鹃说:"杜小姐哒,您给多了,不用那么多哒。"
杜鹃不想和他多废话,给了钱转身就走,她现在心情也很差,不想在这里和他磨洋工。
见杜鹃转身走了,吴刚在后面追着大喊:"杜小姐哒,我还没有给您开发票哒。"
杜鹃听到发票两个字,想到吴刚刚才手中拿的手写的像是账单一样的发票,脚步走的更快了。
姚轻歌下班到家……
杜鹃坐在一楼沙发上,听到开门声抬头,见是姚轻歌忙起身迎上去,姚轻歌轻轻偏过身,无声的拒绝杜鹃靠近。
以前只要姚轻歌回来,杜鹃过来迎她,姚轻歌都会和她说一句‘又等我?’然后让她以后不要等。
今天姚轻歌没说,还偏过身无声的拒绝了她靠近,想来她真的很生气吧。
杜鹃见姚轻歌不理她,又殷勤的问姚轻歌:"那你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姚轻歌像是没听到杜鹃的话,自己换了鞋径直走向楼梯,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