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研怎样以柔和之势占上风,却又不让对手颜面尽失。
但那时年幼,始终不明白明明最终都是赢,却还要多费周章。
直到后来,老爷子亲自和他下了两盘棋。
一盘破眼净杀,一盘略胜几目。
他一直记得第一盘结束时,自己的错愕,以及自我怀疑,还有一些愠怒的不甘。
老爷子淡定收棋,随后正坐问他,“什么感觉?”
他久久不能回神,但还是勇于承认,“不甘、恼怒,还有怀疑我自己。”
老爷子好像早就料到,淡淡回一声:“那就对了。”
紧跟其后的第二盘,虽然他依旧难挽败势,却不再有这种情绪,只想请教,是怎样能走出这样精妙的棋的。
那天的最后,老爷子什么都没和他说,看了眼书阁雕花窗外绵延的大雪,松快地叹了声。
收起对弈时的严肃严厉,脸色慈蔼,问他:“晚来天欲雪,择真要不要陪爷爷喝壶茶?”
自那之后,他在棋盘上再没如往常一般不留一丝情面。
过刚易折,折对手的同时,也易折己。
人性是复杂的,你没有十足把握,坐在对面的人是纯善之辈。
凡事留一线,为对手也为自己。
棋局如是,人生也如是。
那天水榭喝茶,他还问了老爷子,如果对面的是你嫉恶如仇的对手呢?
老爷子举杯,一笑,“如果你足够强大,那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分敌友,明是非。
前提是自身强大从容。
最后一子落定,阮灵真从棋盘上撤回手,靳聿珩已经先一步以败势之姿坐好,不准备再举棋。
阮灵真看了眼棋盘,笑起来。
一目半。
她略胜一目半。
笑起来,“看来你是学会了。”
靳聿珩也笑起来,“当初和你爷爷下棋的时候,还比较笨拙,所以可能在他老人家看来,是在挑衅。”
急转直下的走棋,的确是放水太明显。
阮灵真笑了声,点头,“还真是,至今还念着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
饭后,两位老爷子举办的棋赛拉开帷幕。
靳老爷子说他今天做东,就不参加了,让靳聿珩替他。
最终赛况彻底一分为二,靳聿珩与阮老爷子各杀一方,如愿来到阔别多年的对局。divid=quotlinecorrectquo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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