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得回去了,要不阿姨会骂人的。”
“那……那再见了?”小叶染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的失落。
“再见。”小姑娘冲他挥了挥手。
小叶染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竟然还生出了些感伤的情绪,早慧的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完全没有一点交集的小姑娘若是离开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小小年纪,无师自通地感受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萧索。
忽然,走远了的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冲着他说了一句——
“我叫陈回。”
“回来的回!”
叶染也喊——
“我是叶染。”
“椿灰染紫色的染。”
当时的叶染都不知道这一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只是知道,自己的母亲经常冲着他念叨,此时说出来,却觉得,这般晦涩,小姑娘究竟是听没听懂。
而陈回点了点头,像是念了几句,才扭头跑出了叶染的视线。
而这一天,最终是以母亲的昏倒,伴随着救护车的急救声而结束的,是十岁的叶染根本没有料到的事情。
这么大的打击,在叶染的心里,将十岁的儿童节丢在了记忆的角落里,再也不敢拿出来怀缅,记忆里偷来的幸福实在不合适现实的残酷。
在那天的印象里,只留下了父亲和母亲冰冷的对话,记忆深刻,刻骨铭心。
而陈回,念着晦涩读不懂的语句,还是没能明白究竟是哪个“染”字,便在九岁的末尾,十岁的开头得知了母亲的死讯。
一阵兵荒马乱,终于是将年幼的那一句诗,年幼的那个人给遗留在了九岁的记忆匣子里。
只是偶尔吃起了冰激凌的时候,忽然会想念在某年吃过的一只草莓味的冰激凌。
很甜,从未有过的甜。
而在多年后,陈回偶然翻开一本书,看见了一首完整的诗。
“椿灰染紫色,行至海石榴,相逢在歧路,敢问尔芳名。”
“相逢在歧路,敢问尔芳名。”陈回念着后面的诗句,忽的勾了勾唇,笑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彼时的叶染就在他身边,透过落地窗撒下的光温柔了他的眉眼,他正眯着眼睛窝在陈回的怀里。
听到陈回念着这句诗,不由地也念出了完整的诗来,迷迷糊糊地道,“这是日本人调戏小姑娘用的,亲爱的,你是想要调戏谁?”
“这说的是一见钟情。”陈回无奈。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是对我一见钟情。”叶染仗着手长,勾着陈回的脖子让陈回低下了头,便将唇堵在了陈回的唇上。